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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嘿嘿笑著不接話,館陶除了搖頭苦笑,也不知該如何表達心中的無力感,只好岔開話題問道:「今日朝會上文彥博沒有發難吧?」
秦雷搖搖頭,輕聲道:「那倒沒有,但有一樁,這老傢伙對士子賑災頗為感冒。上表希望陛下採取什麼舉措。制止他們。」
館陶驚訝道:「莫非他察覺出什麼蛛絲馬跡了?」
秦雷堅定搖頭道:「不可能,在孤沒有出劍之前。那些事情與我沒有任何關係。除非他能掐會算,否則不會察覺到孤的意圖。」
館陶揪著稀疏的鬍子,苦思半晌,才沉吟道:「是不是他對現今中都地熱鬧氣氛感到不安了?」
秦雷喝口茶,頷首道:「我也這樣認為,好比小偷準備偷人家的東西,自然希望四下無人吵鬧才好,只要有動靜,他就會心虛的。」
館陶點頭笑道:「而文彥博要偷大秦的掄才大典,自然不希望橫生枝節了。」尋思一會兒,又輕聲道:「這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呢?」
秦雷摩挲著下巴,目光游移不定道:「應該不會吧!現在他指使不動京都府和兵馬寺了,想再把難民攆出去,就不是那麼容易了。」還未等館陶開口,他又自我否定道:「肯定會有影響的,至少這老傢伙的眼睛,不會再離開難民和士子了,咱們要是再有小動作的話,很可能會被他發現地。」
「王爺的意思是,咱們要收斂起來,切斷與士子和難民的聯繫?」館陶沉聲問道。
秦雷頷首道:「算是切斷了吧!孤派人告訴南過和那個誰,不到萬不得已,將不會再與他們聯繫了。」
館陶心道:『什麼叫算是?你肯定還有暗招。』但秦雷不說他也沒法問,只好轉而道:「這段時間,稅務司把咱們的產業糟蹋得不輕,許多店面都無法正常經營下去。王爺,咱們不能再聽之任之了。」
秦雷無所謂笑道:「反正掙不了幾個錢,先關一段日子也無所謂嘛!」
館陶心中流淚道:『你這個甩手掌柜呀!怎麼就什麼都不操心呢!』嘴上還要耐心解釋道:「問題不在掙錢多少上,而在於咱們的京都諜報系統,實際上是附生在這些店面上地。被稅務司這麼一搗鼓,就相當於蒙上了咱們地腦袋。看不見聽不清聞不著的,十分的危險。」
「寺卿大人說的沒錯,咱們需要改變這個現狀了。」不知什麼時候上來的沈冰,沉聲接話道。
這傢伙突然插嘴,卻把秦雷嚇了一跳,抬頭看一件,只見他木立在幾個侍衛邊上。看起來已經來了有一段時間。
沒好氣的瞪他一眼,秦雷翻白眼道:「麻煩下次給點腳步聲先。做秘密工作也不至於連腳步聲都要隱去吧!」
沈冰嘴角抽動幾下,只好無奈垂首道:「屬下以為王爺已經看到我上來了。」怕王爺繼續拿自己開涮,趕緊踏前一步,把腋下夾著的文件袋遞給秦雷道:「融雪計劃,請王爺審批。」
館陶見他們有事要談,便起身笑道:「屬下可是在休假之中,既然沈冰來了。就讓他陪您吧!我回去陪老娘吃飯了。」雖然他地權限可以知道王府的任何事情,卻不想摻和這些暗地裡地勾當,也算是一點精神潔癖吧!
秦雷二人心知肚明,但沒必要點破,與他說笑幾句,便放他離去了。
秦雷這才接過那個封皮上寫著『絕密』兩個通紅大字地牛皮袋子,撕去封條。掏出裡面的文件看了起來。
文件並不長,不一會兒便看完了。閉目沉思片刻,秦雷才平淡道:「這個計劃不行。」
沈冰面色不變道:「這是保全王府京中力量地最好辦法。」在最終命令簽署前,他有抗辯的權利。
對於這個心腹中的心腹,秦雷還是要解釋幾句的:「這個計劃流血太多……現在還不是殺人地時候。」見沈冰還是一副你欠我八百吊的樣子,只好繼續道:「不要忘了中都還有李渾那頭凶獸。過多的流血會刺激到他的……我們不可能同時應付兩家。」
沈冰這才垂首道:「請王爺訓示。」意思是,好吧我服了,都聽您的了。
「殺雞儆猴吧!把那個胖子主事宰了,掛在稅務司衙門口……哦對了,做人不要太絕,給他家裡留點什麼做紀念吧!」秦雷輕聲吩咐道,語氣平淡的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在他的眼裡,這就是一件微不足道地小事吧!
「若是稅務司仍繼續呢?」沈冰不依不饒地問道。
「那就再弄殘幾個,記住。殺人為輔、恐嚇為主就是了。」秦雷接過石敢送上來的一碗肉絲麵。又好心問道:「你不吃點兒?」
沈冰搖頭道:「一個時辰前剛用過早飯。」
秦雷夾起一筷子,呼啦吃一口道:「破早朝真不人道。日子久了我會得胃病的。」
沈冰是個冷人兒,發現無法接話時候,便會沉默站在一邊,萬不會像館陶那般無奈應和的。
待見秦雷幾口扒完那碗麵條,擦擦嘴,沈冰這才繼續道:「三爺那邊傳來消息,太子爺似乎有些不安生。」
秦雷『哦』一聲道:「怎麼了,他不是在家閉門讀書嗎?」
「最近幾日,他連續召見了都察院的幾位官員。」頓一頓,沈冰輕聲道:「其中就有那位易惟絡。」
「他們要幹什麼?」在大戲開鑼前,這種不確定因素是很不受歡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