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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歷過大秦這幾十年風雨的皇甫顯最清楚,若是拿現在的禁軍八大軍與十七年前他們的前輩對仗,怕是要被殺得毛都不剩下一根吧!
倒不是訓練鬆懈了,也不是待遇苛刻了。而是軍人們找不到目標。不止皇甫顯,不止八大軍,甚至是大秦所有軍隊,他們都不知道為何而戰,因何去死。
『征戰南北,一統八方』這個幾代大秦軍人追求的目標,在這個年代顯得那麼模糊、那麼遙遠。一種悲觀情緒彌散在禁軍之中。這些與朝堂關聯最密切地軍人們,滿眼都是內鬥。滿眼都是虛耗,根本看不到統一地希望在哪裡。
想到這,皇甫旦深深注視著秦雷,低聲道:「怎麼辦?」簡簡單單地三個字,卻是大秦所有人共同的疑問。
「怎麼辦?」秦雷輕聲重複一句,堅決地與皇甫旦對視道:「秦國只需要一個聲音、大秦軍隊只需要一個意志!上下同心、共赴國難!」這話說得足夠清楚,權柄集於一人。獨裁爾。
皇甫顯毫不意外秦雷說出這種話來,面色不變地問道:「若是如此,可還有我們這些世家門閥生存的空間?」
秦雷哈哈笑道:「皇甫老伯,站在屋子裡只能看到方寸之地,站在曠野上可以看到幾里之外,若是擇一萬里無雲之日,登上報恩寺地落雁塔,甚至可以看到幾十里之外。您說這是為了什麼?」
皇甫顯思索道:「應該是站的高了。眼前地阻礙少了,所以才能看得更遠。」
秦雷點點頭,沉聲道:「一點錯都沒有,這些年來大家你爭我斗,眼光總是集中在大秦這麼大點地方,忘了神州還有那麼多的地方等著我們去一統。更忘了這世界更是遼闊無邊,足夠我們所有人馳騁征服!」雙目中熊熊燃燒的火光,秦雷張開雙臂,用一種低沉而魅惑的聲音道:「當我們不再擁擠於這狹小的中都時,當我們富有天下時,當太陽所照的地方都是我們地領土時,你的一切疑慮都將煙消雲散。」
皇甫顯呼吸明顯粗重起來,試探道:「王爺是說只要我們的國家足夠大、足夠強,所有人的要求都可以滿足嗎?」
秦雷堅定的頷首道:「不錯,孤王認為解決衝突的最好辦法。便是開拓出足夠容納所有人野心的空間!」
皇甫顯雙眼直愣愣地望向秦雷。他不知道,這個年青人地胸襟竟然如此寬廣。抱負居然如此遠大。就連幾代人夢寐以求的統一天下,竟然都只是他一個階段性的目標,而不是他夢想的終點。
若是一年前秦雷說這話,皇甫顯只會當成年輕人的妄語一笑了之,但現在的秦雷,乃是有足夠資格挑戰大秦所有強權地王者,這樣的志向便可以成為切切實實的目標,而不是虛幻。
只要再加上自己的幫助,皇甫顯心中默默道。
他之所以親自來見秦雷,便是要為自己的家族看一看出路。眼看大秦山雨欲來,皇甫家不得不考慮下將來了,他們曾經是李家的生死大敵,與其不共戴天,若是李家在這場搏鬥中取勝,自然沒有他們好果子吃。
且皇甫家畢竟是十七年前逼死幾位皇帝親兄的元兇,昭武帝現在依仗他們自然無礙,就怕將來狡兔死走狗烹的時候,揪起這小辮子就往地上摁,抄家滅門也是可以期待的。
因此皇甫家雖然現在還是站在昭武帝身邊,但希望能有個更穩妥的法子,以保證家族地延續、乃至復興。而隆威郡王秦雷,便是他們考慮地一個目標,這位殿下年紀輕輕便已經控制南方兩省之地,有了立業之資。而且御林軍統領沈濰是他的親舅舅,神武軍地後台老板、肅國公徐繼也與南方有千絲萬縷的聯繫,關鍵時刻想必會賣個面子給他。
眼下只要這位殿下能把秦氏子弟兵順順噹噹重建起來,恢復到一般水準,他便是實實在在的舉足輕重了。如果皇甫家再加進來,甚至可以一躍成為與太尉府勢均力敵的力量,徹底改變大秦現在的格局。
兩人沒有再往深處談,但一種心照不宣的默契已經建立:來年秋里的『五軍兵演』是個關口,只要秦雷的子弟兵能表現出相應的實力,證明他們不遜于禁軍,皇甫顯自然會站在他的身邊。而若是子弟兵們土雞瓦狗一般不堪一擊。皇甫家和虎賁軍是不會與他聒噪地,畢竟抱大腿也要抱根粗點的不是。
……
虎賁軍來了沒多久,鐵甲神武二軍的一個營也到了,大夥加起來一萬多人,又將破虜鷹揚二軍包圍起來。
又過了一天,小太尉見仍舊無法找到渡過黃泥湯的法子,攜帶的糧草也消耗殆盡。而新的補給又被秦雷帶人截住了,送不進來。便再也呆不下去,趁著夜色,灰溜溜帶著破虜軍撤退了。
羅校尉見破虜軍跑了,便與車校尉兩人一起,去五殿下的中軍道歉,聲明自己僅僅是奉命行事,並不想與王爺為敵。秦雷也沒有為難他們。讓開大道,放他們離去了。
京山營還在黃泥湯中泡著呢,秦雷也沒地兒招呼前來增援地皇甫老將軍幾個,只能再三表示感謝,就送他們離去了。
等這些八方來客全部離去,秦雷終於長舒一口氣,對秦衛笑道:「咱們的老巢終於算是保住了,回去吧!」
哪知秦衛愁眉苦臉道:「王爺。那黃泥湯子咱們怎麼淌過去啊?」
秦雷撓撓頭,苦笑道:「我怎麼把這茬給忘了。」便帶著秦衛幾個離了營地,到京山前那黃泥湯子邊上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