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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笑吟吟地望著小女兒,慈祥道:「也什麼呢?」
「也十分想念父皇。」說著,小公主的兩眼開始發紅,泫然欲泣。
皇帝趕忙道:「勿哭勿哭,山陽,快扶你妹妹上來休息。」
山陽公主面無表情地扶著永福慢慢的走出隊列,衣袖下、搭在永福臂上的手微微使勁。永福公主眉頭微蹙,旋即又面色平靜。
兩位公主登上鑾輿後,昭武又讓皇后和如貴妃也上車。
皇后謝恩後登上鑾輿,端莊地站在皇帝背後。
如貴妃沒想到自己能被叫到,眉梢帶著喜氣的登上鑾輿,向皇帝嫵媚的看去,皇帝朝她點點頭,沉聲道:「起駕。」
鑾駕繼續前進,秦雷和太子也重新登上車,一上車,在外面還笑容溫和的太子的臉色就陰沉下來,他小聲道:「除了母后,還從來沒有一個妃子登上過鑾輿呢。父皇到底想幹什麼?」
秦雷卻不覺得有什麼不妥,人家兒子立了大功,這邊皇帝表示下也是應該的嘛!倒是太子有些瞎緊張了。他卻不想寬慰太子。
第三卷 中都雨 第八四章 詩情還需雅人解
等到秦雷跟著太子走完整套迎接皇帝的流程後,天已經擦黑了。
善解人意的太子沒有讓疲累欲死的秦雷一起用膳,而是打發他早早回書香閣歇息了。
秦雷步履沉重的踏入靜悄悄的院子,見房裡有燈光,一下子睡意全消,便揮退伺候的宮人,心兒怦怦跳著推開房門。
燈下,一個體態修長的美麗女子坐在那張床上。一見有人進來,她連忙起身,待看清來人後,便婷婷裊裊地跪下,輕聲細語道:「奴婢若蘭,恭迎殿下。」聲音柔和悅耳,好似春風拂面。
原來不是念瑤。雖然知道不大可能,他依然有些失望。秦雷輕聲道:「起來吧!」然後徑直走進裡間,這次他不會上錯床了。
……
秦雷睡得很沉,沒有做夢。日上三竿才自然醒來。揉揉惺忪的睡眼,發現自己的外衫鞋襪都被除去,身上也蓋著溫暖的錦被。他晃晃腦袋,記得昨日自己進屋後倒頭便睡,並未脫鞋,也沒有蓋被。
他掀開被子翻身起來,聲音驚動了外間。一個鵝黃的身影出現在門口,柔聲道:「殿下,您醒了。」說著便抱著一摞衣物進來。
秦雷見是昨天的女孩,點頭道:「恩,你叫若言吧?」
「奴婢若蘭。」
若蘭把衣物放到柜子里,然後對秦雷福了福道:「殿下,該洗漱了。」
秦雷好歹在這住過八天,對王公貴族的腐敗生活已經不再陌生。他隨著若蘭轉到隔壁的廂房。廂房中有個小浴池,幾個宮女正在調試水溫。見了秦雷進來,紛紛起身行禮,嬌聲道:「參見殿下。」
秦雷點點頭,對若蘭吩咐道:「吩咐她們不必多禮,過得去就可以了。」若蘭點點頭,開始為秦雷解衣。
……
正在舒服泡澡的秦雷不知道,在內宮御書房內,正在進行一場事關他命運的對話。談話的是太子和昭武皇帝這對大秦第一父子。
即使是面對與自己長得最像的兒子,昭武皇帝的臉上依然沒有一絲微笑。仿佛只有昨日的永福能讓他面上的寒冰解凍一般。
太子卻不以為意,他早已習慣昭武皇帝的性子。今日一早,他便進宮面聖,將自己監國九個月來發生的大事小情揀寫重要的報與昭武。
大部分事情早就通過奏章傳與昭武帝知道了,所以昭武帝一邊聽著,一邊還在翻閱昨日相府傳來的奏本。
太子越說越沒勁,也就越說越簡短。本來要兩個時辰才說完的事情,他竟然半個多時辰便匯報完畢。等他住嘴後半天,昭武帝才把眼睛從奏章中移開,望向他道:「說完了?」
太子恭聲道:「說完了。」
昭武帝點點頭道:「那下去吧!」
太子對皇帝的冷淡有些失望,他沉吟一下拱手道:「啟稟父皇,還有一件事需要父皇拿出個章程來。」
昭武帝譏笑道:「還有需要朕拿章程的?相府不管了?」
太子垂首道:「這件事情相府管不了。」
「什麼事?」
「關於五弟的差事……」太子抬起頭,雙眼放射著堅定的光。他清聲道:「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
昭武皇帝『哦』一聲,「這件事啊!」他沉吟道:「確實不能再拖了。」
大秦皇子一般十六歲會得到一份差事歷練歷練,好為十八歲封王做準備。
昭武帝看了看太子,輕聲道:「聽說你們走的很近?」
太子面色不變,點頭道:「兒臣與五弟確實投緣,因而走的近些。」
昭武帝嘴角擠出一絲笑容,反問道:「那你想讓他幹什麼?」
太子想起秦雷昨日的表態,恭敬道:「昨日兒臣問過五弟,他想考慮考慮。兒臣也認為該給他幾天時間。」
昭武帝右手一揮,道:「不必考慮了,你把這個給他拿回去吧!」說著,邊上的老太監從御案上的鎮紙下取出一個摺子,雙手奉給太子。
太子接過,裝入袖中。便謝恩退下。他剛轉身,背後傳來皇帝冰冷的聲音:「以後對如娘娘要尊敬,知道嗎?」
太子渾身一顫,點頭道:「兒臣明白。」
「去吧!」
……
等有些魂不守舍的太子回到東宮,見到神清氣爽的秦雷時,已是午膳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