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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蘿輕輕地搖頭,抽泣道:「其實我早猜到了,別忘了,我是在什麼環境中長大的,我是什麼都知道的……」淚水浸濕了信紙,小公主喃喃道:「但是我從來沒生過你地氣,因為在我墜崖地時候,你不假思索的救了我,這就足夠了……足以讓我明白,你是真對我好地了。」
擦擦淚水,她繼續看秦雷寫道:『而且一直以來,我都把你欺負得很慘,比如說故意把你地辮子扎得像掃把。經常讓你給我撓背,還把你打扮成小丫鬟。好吧我承認,我喜歡欺負有高貴血統的人,但並不代表對你有意見,其實……你還是蠻討人喜歡的,不要因此而喪失自信。我看好你喲!』
她忍不住撲哧一笑,梨花帶雨一般惹人愛憐。輕嗔道:「壞死了。其實人家一直是欺負別人的……」說著羞羞道:「這世上也就是你能欺負人家了。」
拍拍緋紅的臉蛋,雲蘿接著看道:『前面的都是廢話。你可以直接跳過,從這段看也沒什麼問題。』學著秦雷的樣子翻翻白眼,她繼續看道:『你到院子裡叫一聲,這家客棧地老闆便會過來,他已經被我的王霸之氣所折服,會帶你去巴陵郡守府地。記住不要悄沒聲的過去,要鬧得盡人皆知。讓全巴陵人都知道,弄玉公主駕到了,這樣你的安全才能得到保障。』
『當然,這句也是廢話,因為我已經囑咐侯老闆,幫著給你造勢了,你心裡有個數就行了。好了,站在院子裡大喊一聲:「我是希瑞!」等有人跳出來大喊一聲:「我是希曼!」你就可以跟他走了。記住那人長得白白胖胖,像個大饅頭。』
『哦對了,枕頭底下還有一袋金錁子,你拿去打賞送你回去的人。每次一顆,財不露白,記住了嗎?去吧!小丫頭,再見了。』
看著秦雷近乎嘮叨的叮囑,雲蘿卻幸福的眯起了眼睛。一股暖流從心田升起,從內到外的溫暖著她。即使在這深冬地夜晚,也感覺不到一絲的寒意。
從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像他這樣毫無心機的關心過自己;也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像他這樣不在乎她的身份,只是單純把她當成一個小丫頭……
……
幾乎是同一時間,江北水城內燈火輝煌。伯賞元帥一身戎裝,站在高高的防波堤上。注視著一隊隊戰艦駛出城門。鎮南水軍幾乎傾巢而出。目地只有一個,將水城到三江口一段、近百里的水域攪它個天翻地覆。
「大帥。隊伍都出發了。」楚破走過來,輕聲稟報導。
定定出神的伯賞別離點點頭,沉聲道:「那我們也出發吧!」
楚破讓開去路,跟在伯賞元帥的身後走了一段,終是忍不住道:「大帥,卑職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講!」老元帥並沒有停下腳步,雙目直視前方道。
「那個人真值得我們這樣做嗎?」楚破壯著膽子道。
「你賭錢嗎?」伯賞別離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沒事兒玩兩把。」雖不知老元帥是什麼意思,但楚破仍然老實地答道。
伯賞元帥歪頭看他一眼,突然笑道:「你聽說買定離手之後,還有誰可以反悔的?」
「可這跟賭錢不一樣。」楚破無奈道:「賭錢還有輸贏呢,而這位爺,我看不出他有贏的希望。」
堅定地搖搖頭,伯賞別離沉聲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說完便加快腳步,終止了這段談話。
他們將跟在大隊人馬後面出發,趁亂西進,去迎接那個人。
……
秦雷和他地黑衣衛,潛伏在灘涂邊上的樹林裡。在灘涂的盡頭,是江與湖的交界處,除了平靜的江水之外,還有一片紡錘形的沙洲。秦雷他們的目的,便是通過武裝泅渡,登上這片美麗的沙洲,等待鎮南軍的接應。
這計劃無疑是危險地,但他已經別無選擇,因為楚國地大江防線太堅固了,如果沒有強力的衝擊擾亂他們地陣腳,就是一片木頭也漂不到對岸去。
當然,他也可以等待楚國解除邊界封鎖之後,嘗試著混在商隊中過江,這是他的老本行。做起來成功率要高很多。但是他已經沒有時間了,根據鷂鷹傳來地最新情報顯示,朝中的倒五浪潮洶湧澎湃,他的那幫黨羽已經快要頂不住了。要是再不回去……就真沒必要回去了。
所以儘管賭性不大,他也必須賭一把。賭注是自己的生命,贏了就有玩下去的機會,輸了直接賠上性命!
「出發!」他低聲命令道。
話音一落。借著濃重的霧氣,黑衣衛們悄無聲息地爬了出去。除了貼身地水靠軟甲之外,還背著個巨大的防水油布包,裡面裝著他們地盔甲兵刃。為了保持浮力並防止噪音,還在空隙處塞滿了軟木。
在夜色與霧氣的雙重掩護下,黑衣衛們順利的下水,泅渡,上岸。登上了那片沙洲,隱藏在蘆葦叢中。
來不及喘息,衛士們便將背包打開,開始麻利的穿著盔甲。他們必須儘快完成這個動作,因為這個階段是他們最易受到傷害的時刻。
秦雷教育他的部隊,『平時多流汗、戰時少流血』,而一支平時訓練都會流血的隊伍,戰時會有什麼表現呢?
僅僅三十息。所有地黑衣衛都已經穿戴齊全,整裝待命了。
坐在一塊大石上,秦雷自豪地望著他的衛士,沉聲道:「在制高點構築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