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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敢輕笑道:「這是氣功,懂不懂啊!」黃召不服道:「北市廟街上那些胸口碎大石的,用的才是氣功呢。」
聽了他倆的爭論,秦雷睜開眼睛,微笑道:「這是樂先生教孤的抱朴長生訣,對復原內傷、恢復元氣很是有效。」這時馬車聽了,外面地侍衛打開車門,兩人將秦雷攙了下來。
雙腳落在地上,秦雷便把兩人的手推開,輕聲道:「不礙事了。」裡面正在歡騰的一干人等,得到消息趕緊迎了出來,簇擁著秦雷大聲說笑著,往院子裡走去。
石猛家的宅子是秋里購下的,四四方方的四合院,進深廳重,軒敞大氣。購置這院子時,莊蝶兒讓石猛給秦雷先打了報告,言道:『有破產鹽商處置房產,嶄新地四進大院,僅售兩萬兩,俺倆意欲盤下來居住。』
秦雷知道她兩口子掌著一等一的油水差事,不能不謹慎行事。便批覆道:「孤嘗有言,楚館所得,汝夫婦二人可得三成,且大膽購置,無須畏懼人言。」
此時院子裡張燈結彩,就連道兩邊光禿禿地柿子樹上,也掛滿了小紅燈籠。一片喜氣洋洋的歡慶氣息。
秦雷朝衣著光鮮的石猛笑罵道:「卻讓你討了個好媳婦。」這話秦雷不知說了多少遍,頗有些王婆賣瓜的嫌疑。
一行人說笑著進了正中的花廳。只見廳中擺著八張大圓桌,桌上滿是美酒佳肴,桌邊站著滿臉喜氣的男女老幼,卻是滿屋子的其樂融融。
石猛引著秦雷往主桌去,這一桌坐著樂布衣、館陶和他娘,還有幾個長輩。秦雷親切地向幾位老頭老太太問聲過年好,便在主位上坐下。招呼眾人不必拘束。
這屋裡乃是秦雷在京里地一干心腹手下以及他們地家人,聽到王爺賜坐,便呼呼隆隆的坐下。但想要不拘束,卻是不可能地。日常跟他接觸的手下還好些,他們的家人可沒跟王爺千歲一起吃過飯,自然是手心冒汗、拘謹萬分。更別提有人大聲說話笑鬧了。
屋裡的氣氛本來十分的和諧,誰成想秦雷一進來,居然冷了場。
面對此情此景。秦雷只能無奈地笑笑,對樂布衣輕聲道:「專治果然是和諧的大敵啊!」樂布衣不禁莞爾。
雖然心中微微掃興,秦雷還是笑眯眯的與眾人喝了過年酒,便識趣的起身到後堂更衣,給眾人空出地方來……這是真的更衣。
館陶和樂布衣自然要跟著過來陪王爺解悶,石猛把三人引到一間溫暖如春的精舍內。莊蝶兒又親自送來酒菜,便恭敬的掩門退了出去。
待屋裡沒了別人,樂布衣便對秦雷微笑道:「王爺把上衣脫了吧!」館陶一聽不由傻了眼,心道:『怎這麼曖昧呢?』
又見秦雷搖搖頭,皺眉道:「你給我脫吧!」館陶的嘴巴差點脫了臼,心中狂叫道:『你們二位關起門來怎麼都好,為何還要拉著我當觀眾,這是什麼愛好啊?』
待見樂布衣神色凝重地將秦雷上衣除下,他才感到,也許自己想岔了。跟著湊到秦雷背後一看。不由咽口唾沫道:「這麼大一塊烏青啊?」
樂布衣卻不理他,給秦雷檢查一番。這才輕吁口氣道:「沒有傷到骨頭,只要堅持行功,半個月不做劇烈活動,便會不藥而愈了。」說完又給秦雷推宮活血一陣子,最後拍拍手道:「不要喝酒、不要近女色、否則後果自負。」
秦雷輕輕活動下膀子,發現幾乎感覺不到痛了,便將衣裳重新穿上,怪笑道:「四十多年地老童子,最愛教人不近女色。」與樂布衣逗幾句嘴,三人便圍坐在精緻的暖爐邊上說話,爐子上還燙著一壺老酒。
這三位就是威隆郡王府的心臟和大腦了,難得湊在一起,自然要說些大方向上的問題,今日談論的便是昭武十八年的行動方略。
在秦雷與沈洛地規劃中,起初三年是奠基階段,通過三年時間,在軍事上能打造出一支足以自衛的護衛力量、在政治上能有一定的話語權和影響力,同時在經濟上能實現自給自足。但今年的風雲突變,讓這個計劃僅用一年半時間就基本實現,在時間上為秦雷提供了更寬裕的戰略縱深。
原本跳出中都又不遠離中都的策略便要相應進行調整了。當今的形勢也不允許他再游離於政治旋窩之外,否則會非常被動的。
至於昭武十八年的主要對手,三人一致認為是文彥博,而不是李渾。
正如樂布衣所言:「李家對禁軍元帥一職期望很高,可以說是十九年軍演的始作俑者。在此之前,他們是不願橫生枝節地,因為他們始終繞不開『君臣名分』四個如山般地大字,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魚死網破。而若是能把握住這次和平奪權的機會,李家便會掌握壓倒性優勢,才能效仿魏代漢、晉代魏地法子,這才是李家的王道。」
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二五章 童子功大戰方中書
正月初八這天,南北城的主要街道上儘是劈里啪啦的爆竹聲,卻是一家家的茶館酒肆開了門。店老闆們穿著簇新的大紅綢衫,一團和氣地站在門口,親自迎接著南來北往的客人。
有買賣好些的店家,也會在門口布施粥米,只是乞丐難民們還被堵在城外忍飢挨餓,無福消受這些救命的玩意。反倒便宜了城裡的潑皮無賴,這些人把臉塗上鍋底灰,故意穿的破破爛爛,便一趟趟去店門前領取布施。等米店糧店開門時,再把領到的米低價賣出去,換個酒錢賭資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