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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開數朵,各表一枝。
秦靂既然打定主意嚴防死守,便命令隊伍收縮陣型,就連斥候兵也僅放出三里近遠,一有風吹草動。便收縮回營,任憑京山軍的動作再怎麼迅捷,再也逮不到太尉軍地一根人毛了。而且自從針對性的採用輪流作息之後,太尉軍也不再畏懼夜襲了,現在束手無策反而成了秦雷一方了。
雙方進入了相持階段。
見自己大哥吃了秤砣鐵了心,隱藏在山溝溝里地秦雷大為光火。正如大皇子所料,志存高遠的五殿下,目標是一場酣暢淋漓、至少也要讓人心服口服的勝利,如果這樣靠下去,就算是勝了。對京山軍來說有什麼意義呢?
他每日張望著太尉軍的營地。希望能看到一些企盼已久的動靜,卻一次次的失望而歸。便如傳說中的望夫石一般。
三月初六這天,他又一次失望地從山坡上滑下來,在黃土塬待了半個月,汗水和著黃土,已經把秦雷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裹上了厚厚一層,整個臉上,只有一雙眼睛,一張嘴巴,裡面還有些白色。就如泥猴一般,看不出一絲本來面目……便是用小刀割臉,也不是那麼容易碰到皮的。
秦雷一落下來,另一隻泥猴湊過來道:「王爺,沈統領四位大人都到了。」聲音嘶啞難聽,根本聽不出是哪一位。
秦雷點點頭,便跟著那人穿過縱橫交錯的溝谷,行了不一會兒,便到了個乾涸的河床里。
又有一群泥猴在那裡等著,看見這兩隻進來,泥猴們奮力的辨認,卻也看不出這位到底是哪位。
『這就是在黃土塬上半個月不洗臉的惡果。』秦雷翻翻白眼,沉聲道:「我是秦雷!」他身邊那個趕緊一亮腰牌,證明一下。
「哦!末將參見王爺。」眾人趕緊行禮道。
「免了,少說廢話,缺水。」秦雷嘴上似乎起了燎泡,滿眼血絲道:「叫你們來就一件事兒,怎麼辦,走還是留?」
「走!不然全渴死在這兒了。」這位很焦急。
「留!送水的說不定哪天就到了。」這位很沉得住氣。
「留!不達到目地不罷休!」這位很堅決。
「走吧……還是留啊……」這位很猶豫。
「給個准信兒行不?」秦雷苦笑道。
一個泥猴道:「王爺,這實在士兵安危與預定目標之間取捨,還得您來拿主意。」這位倒是乾脆。
「那就投票吧!」秦雷不負責任道。
五個人在小紙條上分別寫了五個字,石敢收上來唱到:「走、留、走、留、留!」
「那就留!」秦雷拍板道:「散會吧!別看我,我這兒也沒水。」
第八卷 醉臥沙場 第四八六章 男人更要狠!!!
其實在進入黃土塬之前,京山軍已經帶上了儘可能多的水,但是一萬人每天都要喝水、一萬多戰馬每天也不能幹嚼柴草……就算極盡節省之能,硬是多堅持了幾天,也終於到了山窮水盡的邊緣。
現在是戰馬喝水,人喝馬尿。注意,此馬尿非彼馬尿,乃是純正的馬撒的尿。這也是實在沒辦法的事,除非能教育戰馬喝人撒的尿……
事到如今,秦雷不得不承認,自己低估了老大的忍耐力。若是雙方易地處之,恐怕在三天之前,他秦雨田便已經主動出擊了。但實在沒想到,老大這麼個火爆脾氣的傢伙,居然真的忍住了。
他忍住了,秦雷可不好過了。最多不用三天,京山軍不撤也得撤了……
「再等等,再等等,」秦雷這樣鼓勵著手下,也鼓勵著自己:「說不定轉機就在下一刻。」他知道,只要自己一撤退,戰役的主動權便會易手,到時候五萬太尉軍犁庭掃穴,總會逮到一兩條大魚,徹底扭轉戰場局勢的。
所以他要等下去,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輕言放棄!
……
一天過去了,沒有動靜;兩天過去了,也沒有動靜;三天過去了,還是沒有動靜!任憑五支分隊如何騷擾。老虎就是不出洞……反而把京山軍弄得越來越沒精打采。
「王爺,怎麼辦?」石敢嘶聲問道。
不甘心地望著那沒有絲毫動靜地馬蹄山,秦雷苦笑一聲道:「撤吧!總不能把孩兒們渴死吧?」手中的馬鞭狠狠地一抽,頓時塵土飛揚:「日他先人板板的,這些瓜娃子屬面瓜的是不是?」
說完便憤憤的滑下山坡,準備帶隊離開。
看著手下垂頭喪氣的樣子。秦雷哈哈一笑道:「他們不出來正好,反正咱們還贏著九百個呢。到最後還是他們輸。」
黑甲騎兵們乾笑起來,就是比哭還難看。要真是那樣小富即安,俺們還遭這份罪幹啥?
無趣地撇撇嘴,秦雷揮手道:「都他娘的給我滾蛋吧……」兵士們這才來了點精神,嘻嘻哈哈的收拾好行裝,列隊向山峁外面行去。
就在前衛已經走出山坳地時候,一聲尖叫從山坡上傳來:「出來了!出來啦!」便見著一人連滾帶爬的上面下來。逢人就喊道:「太尉軍出來啦、太尉軍出來了……」
兵士們憐憫地看著他,心道:『這兄弟,都魔怔了……』
「王爺,你在哪呀!我許田啊!大殿下的隊伍出動了!」那泥猴看出了別人異樣的眼光,只好大喊大叫道。
邊上的一隻泥猴拍拍他的肩膀道:「我在這兒,嚷什麼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