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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敢一臉無辜道:「當然給了。」
「給了多少?」
「兩根一文,一共買了一百根,給了五十文啊!」石敢對自己地算術能力還是很自信的。
秦雷搖頭道:「你這就等於沒給。人家這是賣給苦哈哈的價錢,你也是這個價買,不覺得害臊嗎?去,所有的吃食按十倍價錢付。」
石敢撓撓頭,滿臉通紅道:「屬下確實太不像話了,這頓飯還是我掏錢吧!」他身為秦雷的衛隊長,一個月光俸祿便一百兩銀子,這點錢卻還是不在乎的。
衛士們便起鬨笑道:「卻是又讓王爺逃過一次。」
石敢又重新給了一遍錢,那些賣給秦雷吃食的自然千恩萬謝,而沒撈著的攤位,也不眼紅,只是更賣力地吆喝起來,完全沒有來給大金主獻媚邀賞的意思。
這讓秦雷非常意外,在他想像中,只要石敢一給錢,那些攤販還不都捧著吃食送上來,正好可以宰石敢一刀。但他沒有看到任何人過來,不禁一邊喝著熱乎乎的豆漿,一邊沉思起來。
一時想不到答案,卻喝了兩大碗豆漿,吃了三根油條,外帶一個餡餅,把肚子都撐圓了。吃飽了就更不想思考了,只好先把這個問題擱到一邊,帶著黑衣衛離了豐埠碼頭,往畫舫停靠的地方走去。
太陽終於完全升起,身後的碼頭已經熱鬧無比,吃飽喝足的苦哈哈們開始了一天地勞作。秦雷也回到畫舫,登上了馬車,向皇城駛去。
車廂里除了秦雷,還有念瑤,兩人相對而坐。
念瑤今日重新穿上了女官的裙裾。多日的休養,讓她的身體恢復了很多,面上也有了紅暈。
這讓秦雷一陣恍惚,仿佛回到了剛到京都的那一天。一切宛若初見,那個鵝蛋臉,柳葉眉,大眼睛的小宮女便笑容可掬地坐在自己的對面。雖然僅過去一年多,但中間發生了太多事情,讓他目不暇接之餘,也忘了整理記憶中的那些美好。
而在這個秋光明媚的早晨,他終於回想了起來……
記得初見時,她帶著幾個宮女要給自己洗澡,把自己扒地僅剩一條內褲。而自己那是還是絕世處男,面嫩地緊,而且從沒享受過一天王公貴族的生活,自然不好意思。只好求饒跳下水,惹得她吃吃偷笑。
而且自己搞不清狀況,還被她捉弄了。她也不告訴自己一聲,便帶著宮女們到後面換衣服,等到她們回來,自己這個土老冒卻已經洗完了……
但自己絕對沒有生氣,因為是她地俏皮可愛、善解人意、甚至那個小小的惡作劇,都讓他消除了初臨中都的緊張感,以及因為被老四戲弄,而對皇室產生的厭惡之情。
再後來,就是那個絕對鬱悶的晚上,天可憐見,老子什麼都不知道啊!想到這,秦雷的嘴角不禁微微上翹。
他的微笑,讓對面的念瑤痴痴發呆起來。她沒有失憶,對過往的一切都沒有忘記,那些痛苦不堪的、那些平淡無味的,還有那一夜,那一夜雖然是自己噩夢的開始,但她從來沒怪過他,反而總在難熬的日子裡,反覆回想起那那一夜的點點滴滴。
雖然自己當時驚恐萬分、羞憤欲絕,但他的反應真的很可愛,完全不像一個高貴的皇子,倒像是一個鄰家的青澀小子。他的每個動作她都回想過無數遍,她能體會出來,他完全沒有一絲猥褻自己的意思,那確實是個美麗的誤會。
是的,美麗的誤會,比起後來發生的事情,那個誤會確實是美好的。以至於對那一夜的回憶,成了她在苦難的日子裡,為數不多的消遣之一。
她以為當見到在自己夢裡出現過千百遍的他時,自己會欣喜若狂。但當她真的見到他時,她發現自己錯了,她想見到的是自己夢裡的秦雷,一年多以前的那個。
是那個青澀害羞的小男生,而不是眼前這個成熟冷酷的王者。
馬車一陣顛簸,把兩人同時從驚醒,互相望了一眼,又快速的別開了。
碧野朱橋當日事,人不見,水空流。韶華不為少年留。
恨悠悠,幾時休?飛絮落花時候一登樓。
便做春江都是淚,流不盡,許多愁。
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二二七章 熱血方是真男兒
馬車駛入皇城,在禁宮門前停下,石敢剛要去承天門侍衛那裡登記,卻被秦雷叫住,「先候著吧!」石敢知道王爺有話要對念瑤姑娘說,命黑衣衛們把馬車牽到道邊,遠遠地圍攏守衛起來。
秦雷閉目思酌良久,才睜開眼對念瑤堅定道:「孤王改主意了,不想送你進去了。」
念瑤聞言並沒有什麼表情上的變化,只是雙手緊緊攥住裙角,貝齒輕咬著下唇,沉默一會,才幽幽道:「王爺不是說奴婢可以自由選擇嗎?」
秦雷面色一滯,艱難道:「可孤王知道你不希望走著條路,孤王希望你今後能過的快樂些。」
念瑤用一種近似嘲諷的眼光望著秦雷,輕聲道:「難道跟著王爺就會快樂嗎?」
秦雷無言以對,他不知道該怎樣讓這個女孩快樂起來?像對若蘭那樣對她嗎?先不說三個女人已經把他的心塞得滿滿的,再也找不到加塞的地方,單說難道若蘭真正快樂嗎?秦雷不敢說。
他見過若蘭一閃而過的閨怨、他也忘不掉她偷偷飲泣的背影。完全拋開自己的感受不說,秦雷並不認為跟了自己,她會有多麼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