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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語氣中的後悔之意,秦霽浮起如釋重負的表情,舒口氣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廢話,腸子都悔青了。」秦霖使勁撓撓頭道:「你說我一沒造反二沒謀逆,要不是為了迎合那幫子貪官污吏,我連那倆臭錢都不會要……這下課好,狐狸沒逮著,還落得一身騷。」
「要是……」秦霽目光閃爍道:「我是說要是,老五給你次機會,你會怎樣做?」
「要是真能給我次機會,我就老老實實抱住他的大腿,大死都不再換了。」秦霖搖頭道:「可惜不可能了。」
秦霽突然壓低聲音道:「武成親王口諭,哲義郡王還不起身聽旨。」
這話如一道霹靂打在秦霖身上,讓他的心劇烈跳動,竟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口乾舌燥道:「小王接旨!」其實大家都是王爵,根本沒必要跪的。
『還是跪跪吧!跪跪更健康。』秦霖心道。
定定地望著他,秦霽一字一句道:「武成王有諭:『打虎親兄弟,上陣父子兵。』完了。」
秦霖抬起頭來,沉聲道:「謝五弟、謝四弟,我知道了。」這才在秦霽的攙扶下,重新站起身來,低聲埋怨道:「什麼時候地口諭,你瞞的我好緊啊!」
「我來之前才收到的信兒。」秦霽笑笑道:「老五說,現在皇室當興。他是念手足之情的,不想看到我們兄弟自相殘殺。讓我來問問你。如果你尚有悔改之意便把這十個字告訴你,若是執迷不悟,那就爛在肚子裡。」
秦霖地額頭頓時直冒冷汗,大呼僥倖道:「一念之差,一念之差啊!」
「別高興的太早。」秦霽潑冷水道:「這親兄弟前面可還有倆字。」
「打虎?」秦霖低聲道。
「對,打虎。」秦霽指一指書房方向,沉聲道:「老五地意思再清楚不過。你得幫他打了這些虎,才能算是親兄弟。」
「怎麼打?」秦霖咽口吐沫道。死道友不死貧道。關鍵時刻出賣同黨,他是一點不含糊。
「你這樣這樣……」湊近到三個耳邊,秦霽低聲吩咐道。
面色數度變換,秦霖終於狠狠點頭道:「好吧!就這麼幹!」
……
與秦霽分手後,秦霖便快步走回書房,進去前還特意使勁搓搓臉,試圖給人以如喪考妣的感覺。這才緩緩推開房門,徑直在諸位上坐好。
一見他滿面愁容,王安亭趕緊安慰道:「人各有志,這也是強求不得的,王爺還是收拾心情,咱們商量下怎麼過關吧!」
「嗯!」點點頭,秦霖道:「我方才琢磨著,我們還是上本參他吧!」
「上疏?」王安亭和王辟延對視一眼。沉聲道:「這管用嗎?」
「上疏只是個姿態,有用沒用都要看陛下的了。」環視一圈書房中的一種高官,秦霖沉聲道:「大秦朝畢竟還不是武成王一個人地天下,他頭上還有個陛下,而你們是陛下的鐵班底、又立了那麼大地功勞,皇兄不會坐視不理的!」
聞聽此言。眾大人頗為意動,交頭接耳一番,還是由王安亭出聲問道:「用什麼罪名參他?」
「下手要重,不能不痛不癢!」秦霖兩眼一眯道:「必須得在道義上把他壓住,讓他理虧了,陛下才好給我們調停。」說著呵呵一笑道:「諸位不妨都回去想想,都寫好奏本,群起而攻之嗎!」
「我看行。」王辟延點頭道:「蟻多咬死象,我就不信告狀的多了,他能不心慌!」
話音一落。在他下首一個相當年輕地紫袍官員道:「閣老說得對!秦雷這傢伙能走到今天。犯下地罪行罄竹難書,我們給他一樣樣翻出來。保准他招架不住!」他便是新任的禮部右侍郎易維洛,也是秦雷地老冤家了。
眾人也是紛紛附和,一片贊同之後便都望向了王安亭,這等大事還得他老大拿主意,沉吟半晌,王安亭緩緩道:「萬一要是武成王反應過度了呢?」
「放心吧!我會跟他解釋地。」秦霖兩手互搓道:「你們回去後就寫奏摺,一式兩份,一份遞給陛下,一份給我。我拿著這些奏章立刻東去,去找老五和談,只要他放我們一馬,我們便不再追究此事,從此井水不犯河水。」
「還是不要刺激過渡為妙。」雖然基本同意三殿下的看法,王安亭還是老成持重道:「武成王的脾氣可不好,萬一要是發起飆來,咱們這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傢伙可不是對手。」
「閣老多慮了,」秦霖搖頭笑道:「秦雷最看重的是軍隊,是南方,對於朝廷中的事情向來漠不關心,對於我們在奏摺里寫了什麼,他是不會反應過度的。」說著重重揮舞下胳膊道:「我們是寫給陛下看的,只要能打動他,讓他認識到我們是重要地牽制力量,給我們開口求了情,一切就萬事大吉了。」
「那就有勞王爺了。」王安亭心道『也是』,哪個皇帝能容忍秦雷那樣的權臣作威作福呢?率眾起身施禮道:「我們這就回去寫奏摺。」
「好,越快越好。」秦霖點點頭,將眾人送出府去。
望著一頂頂涼轎離去,秦霖緩緩搖頭,低聲道:「這就算把你們送上路了吧!」
……
御史黨的大人們顯然不明白有句話叫『前車之鑑,後事之師』,他們顯然忘記了四年前,有一幫比他們強大的多的傢伙,也曾經妄想要挾過武成王殿下。那次的結果已經清楚表明,秦雷是個絕不接受要挾地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