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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秉宸也笑道:「若是過濾煮熟發酵、做成調味。雖然麻煩些但是可以儲藏很久,想什麼時候用就什麼時候用。想怎麼用就怎麼用,勝在久遠隨意。」
秦雷心中暗罵,這些老東西就不能痛痛快快說話?非要拐彎抹角。不就是問老子想用這衙門救燃眉之急還是想維持下去。長期受用嗎?
雖然如此,秦雷也知道,沒有三家地全力支持,是不可能達到後一個目地地。畢竟自己這個督兩省軍政欽差王的前面還掛著『權』字,早晚有回朝一天。可以想像,只要自己前腳回朝,無數覬覦這盤美食的饕餮們。便會伸出他們的巨手,把秦雷定下的秩序砸得粉碎。把秦雷分好的大餅搶過來重新瓜分。
什麼是強權?無視弱者地秩序就是強權。
如何對抗這種強權?建立一個更強的權就行。
這三個老頭背後地門閥,無疑具備這種能力。徐家不必贅述,喬家有山南總督喬遠山。卓家明著有江北巡撫卓文正,暗裡還有一個天子近人,都不容小覷。這三家若是站到秦雷這邊、再加麴延武,他確實可以跟任何覬覦南方的勢力掰一掰腕子,然後豎起中指不屑道:「從老子的地盤滾出去……」
若是沒有這三家。秦雷還是撈一票走人來的實惠些。若想常占南方,那無異於痴人說夢。而此時,三位老者已經把希望地窗戶給他打開了,就看秦雷能不能滿足他們的要價了。
如此誘人的提議,那要價也絕對不會太低。對於無比渴望力量地秦雷,他無論如何也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但倘若因此受制於人或者得不償失,又是他不願意的。心念電轉間。飛速盤算著可能的得失,連手中黃瓜已經被捏出水都不自知。
三個老頭悠哉游哉的嚼著黃瓜蘿蔔,發出『咔哧咔哧』惱人的聲音。他們根本不擔心秦雷會不答應。
就在這時,石敢從外面進來,伏在秦雷耳邊低聲幾句。秦雷點點頭,輕聲道:「叫他們先候著吧!」石敢便退出亭子。
看著三人探究的目光。秦雷裝作隨意道:「胥北青父子帶著那個敗興兒子來府上請罪了。」
麴延武一來與秦雷朝夕相對七八天,早清楚他的秉性,知道這時候需要託了。再加上他與胥北青關係密切,自然出聲問道:「他家老大回來了?」
秦雷點點頭道:「正是。」
麴延武如釋重負道:「胥家總算回來明白事地,真是天可憐見啊!」雖然當時賭氣不管胥北青,但見死不救總歸不是件令人愉快地事情。見到世交一家能夠保全,他自然開心。
麴延武開心了,另外三位卻不開心了。三隻老狐狸見事極明,早上聽了秦雷對復興衙門的描述,便隱約看到秦雷背後地目地。這個建立在共同利益基礎上的同盟若是真能成為現實。那麼整個南方的勢力將被統合,不知道會迸發出多大的力量。不知道會對秦國地未來造成多大的影響。到那時,南方的資源將更有效的被調配,也能抱成團面對北方豪強控制的朝廷。到那時,官府也只是這個系統中的一份子,整個南方將會只有一個聲音——那就是復興衙門。三人心中對秦雷佩服的五體投地之餘,便立刻開始籌劃,看如可才能從中獲得最大的好處。雖然聽了卓文正一番解說,知道秦雷為了保持國家、或者說是皇家對南方的控制,把其中六成話事權強制給了皇家和地方官府。這樣一旦南方有什麼不好的傾向,皇家和朝廷便可以通過對兩省官員地任免,完全控制這六成,而不必擔心地方做大後,不聽從於中央。
但三人何其老辣,眉來眼去間便達成默契——要秦雷把歸屬於皇家地那兩成股份的話事權委託給三家。三家再在競標中奪下兩成,便有了四成話事權,而且三家各有附庸,到時候再拉攏些占小頭地家族,便很有希望拿到五成以上話事權。這樣即使官場出現什麼變動,三家沒有什麼人在兩省主事了,也不怕大權旁落。
他們的如意算盤打得精,知道秦雷怕地方分裂,也知道皇家與朝廷的矛盾,所以只要委託權,一旦皇家感覺不好,隨時可以收回嘛!這樣就免除了皇家的擔憂。但是皇家還需要他們與北方豪強控制的朝廷對抗,所以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收回這個委託。可謂是既照顧了皇家的面子,又照顧了皇家的里子。他們也得到南方的控制權。兩全齊美的好法子。
但是本來以死胥家又活了,對三支老狐狸來說事情便不好玩了。
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五八章 制衡
原因無他,胥家富甲天下,胥耽誠是山南巡撫,胥北青與麴延武又是至交。
三家原本以為,因著南運河,胥家定然要被秦雷剷除,即使僥倖不死也要脫層皮,失了與三家對抗的本錢。誰想到胥耽誠來了,還擺出一副負荊請罪的架勢,想必是被秦雷嚇破了膽,生出了投靠之心。
一旦胥家淪為隆郡王的鷹犬,拿下一成的話事權那是絕無問題。到時候的南方的三巨頭,就要變成四個了。而三家自視高門大閥、歷史悠久,向來對胥家這種靠著運河迅速崛起的新晉,又是不屑又是眼熱。因而往日幾多嘲諷、幾多排擠,說勢成水火也不為過。
幾人交換下眼神,便決定改變計劃,在秦雷見胥家之前便把事情敲定。哪怕出點血、多做些讓步,也不能讓胥家摻和進決策圈。
席上的形勢立刻逆轉,原本老神在在的變成了急不可耐的;原來別無選擇的變成了遊刃有餘的。只是一桌人都已成精,面上自然不會表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