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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是真有酒了,他感覺脖子也酸了,腦子也木了,舌頭也直了、眼神也低了,緩緩的頭去,望著杯中的倒影,苦笑一聲道:「他祖母地,喝成個大紅臉了。」
待抬頭時,卻看著一個大紅臉盤子湊過來。滿臉陪笑道:「王爺……」
秦雷這才確定。自己不是在照鏡子,翻翻白眼粗聲笑道:「恭淳。你可是也要敬酒?老子……不怕你。」一手攥著酒壺,一手舉杯道:「來,干一個先!」看起來隨時都會耍酒瘋。
這下可把一邊的石敢嚇壞了,他雖然不敢阻攔王爺,卻可以用殺人的眼神盯著塗恭淳,手也搭在刀把上,將自己的意思清晰表達出來……你還是掂量下膽量再勸酒吧!
塗恭淳為難地看看一臉歡暢的王爺,再斜眼看看要吃人的石敢,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道:「求王爺賞杯酒吃吃。」秦雷的腦子已經木了,聞言便把手中地酒杯一遞,塗恭淳便順溜的接過王爺手中的酒杯,仰頭灌了下去。
『真辣啊……王爺這是喝的燒刀子吧……』塗恭淳擦擦嘴,呲牙咧嘴的想道。再偷看那可怕的侍衛一眼,果然見他地臉色好了很多。
塗恭淳剛要鬆口氣,卻見王爺竟然又給他自個滿上了,心中哀嘆一聲,只好在秦雷舉杯之前,委委屈屈道:「好事成雙,您就再賞一個唄!」
秦雷聽了發會兒呆,便收回了要拿杯子的手,塗恭淳趕緊端過來又是一杯。
秦雷微微皺眉,大著舌頭道:「怎麼老是你喝啊……」
塗恭淳看一眼邊上又要捅人的石敢,只好嗚嗚咽咽道:「因為王爺喝得多,學生喝得少唄!」
秦雷聞言點點頭,晃著酒壺笑道:「不錯……」突然動作一慢,將那酒壺拿到耳邊晃了晃,又打開蓋看一眼,使勁搖頭道:「不行,不多了……」
石敢終於逮到插話的機會,從背後拿出個一模一樣的銀酒壺,陪笑道:「王爺,就把那壺殘酒賞他,您喝這個,這是滿的呢。」
秦雷歪頭斜眼看著他,嘿嘿笑道:「小樣吧!還想耍我?」
石敢的下巴差點沒掉下來,心道:『王爺是人醉心明白啊!怎麼就能猜著這是壺白水呢?』剛要跪下告饒,卻王爺幽幽道:「你以為我……喝醉了就不明白啊……你們想灌醉我,告訴你們,孤的酒量大著呢,來者不拒。」
說著把手中的半壺交給塗恭淳,再一把奪過石敢手中的酒壺,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朝苦命地塗進士瞪眼道:「我這是慢慢一壺、你那是不到半壺,我讓你一半,你干……幹了不?」
塗恭淳打個酒嗝,雙手抱著那沉甸甸的大酒壺,心中哀嚎道:『您老這眼神可真不咋地,明明就是大半壺,卻非要說得跟就剩了個壺底似地。』
院裡席上的進士們早就被吸引過來。他們也大多有酒,再加上秦人豪爽。以善飲為榮。是以看到這個場面,不僅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甚至還紛紛朝塗恭淳大喊:「塗兄,是不是爺們啊?王爺都讓你一半了,咋還在那支支吾吾呢?」
「別吵!我喝就是了!」塗恭淳惡狠狠的瞪一眼那些瞎起鬨的傢伙,轉臉又笑臉如菊花一般地望向秦雷,小聲商量道:「王爺。咱們分三回兒喝成不?」他手裡那大酒壺起碼能盛二斤酒,就算半滿,也是一斤多的樣子。
可憐地塗進士無法想像一斤烈酒一氣下肚的情形……壓根想都沒想過。
哪知王爺仰頭大笑道:「哈哈哈哈!我大秦男兒喝酒就圖個痛快,豈能學楚人那般期期艾艾?孤王先干為敬!」說著便雙手捧起那大酒壺,咕嘟咕嘟地飲了起來。
進士們見王爺如此痛快,就像喝白水一樣豪飲烈酒,不由齊聲叫起好來。再看那塗恭淳居然還在那猶猶豫豫。竟一齊起鬨道:「喝!喝!喝!喝!」
可憐的老塗已經趕鴨子上架,只好把心一橫,暗道:『除死無大礙。』便猛地端起酒壺,也往嘴裡倒起來……真他娘的辣呀……
眾人看得血脈賁張,一齊揮舞著拳頭,為兩人高聲喝彩打氣。在這種熱烈氣氛中。塗恭淳也感覺不出辣來了,仰脖咕嚕嚕的猛灌起來。
不到三十息的樣子,兩人便先後飲進了壺中地酒水,一齊大笑著倒轉壺口,果然是乾乾淨淨,沒有浪費一滴。
秦雷用袖子一抹嘴,哈哈笑道:「痛快!真他娘的痛快,就是淡了點。」說著把酒壺隨手一拋,伸手去拍晃晃悠悠的塗恭淳,笑著稱讚道:「不錯。趕上孤一半了……」
卻見那塗恭淳嘿嘿一笑。便軟綿綿的坐倒在地上,一邊的士子趕緊扶住。卻見他已經鼾聲如雷的睡著了。
秦雷醉眼迷離地笑道:「送他回去吧!」說著嘆口氣道:「高手寂寞啊!」
進士們好一陣讚美之後,秦雷揮揮手,讓他們各歸其位,大著舌頭道:「諸位……我很……高興啊!你們經過那麼多風風雨雨,能走到今天這一步,我真的……很高興。」
短暫地默然之後,進士們齊聲道:「全賴恩師庇佑!」這句話實心實意,絕無半點摻假。
秦雷擺手笑道:「你們可得好好干,別讓孤失望哦……」說著撓撓肚子,嘿嘿笑道:「孤有酒了,不能再陪了,你們慢慢喝,要盡興啊!」
石敢一聽,竟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趕緊扶住王爺,帶他往後院走去。
「恭送恩師!」進士們趕緊離席,畢恭畢敬的施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