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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觀秦雷一路行來,無論是對富戶、對百姓、還是對官兵,他很少說些為『大秦你要犧牲一下』之類的屁話,而是隨時隨地向人們傳達一個強烈的信號——跟著我走有肉吃。跟著我走會過得更好!
實實在在的好處,永遠比那些慷慨激昂的口號更能打動人心!
這次巡視用了他足足八個月的時間,就連天佑元年地春節也是在趕往下一站的道路上度過的。
直到來年開春,秦雷才走到了此行的最後一站,剛剛收復的東都洛陽城。按說這個千年古城的地位之高,不在中都城之下。但自從二十多年前。齊國奪了虎牢關,這大秦昔日的第二中心,便失去了原先的屏障,直接坦露在敵國地威脅下。
一座城市要想持久繁華,長時間的安全是必不可少的,如果安全得不到保障,一切都是空談,因此洛陽城以令人痛惜的速度衰落了下去。尤其是前年冬天那一場圍城大戰,更加沉重地打擊了城內的民生,終於讓人再也尋不到當初地興盛景象了。
所以當秦雷入城時。看到城內十室九空的破敗景象。也就不足為奇了。
新任洛陽府尹馬奎,帶著他的一干弟兄。哦不,現在叫屬下,恭謹地跟隨在王爺身後,見他老人家不停搖頭,馬奎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他因為在齊國時立下兩件大功,戰後行賞時便排在了前面。早在齊國待夠了的馬大王,便向王爺請求,希望能回國當官,堂堂正正的做人。
秦雷自然無不應允,便直接給他個三品的府尹高官,讓他幾乎是一步到位。要說馬奎也正趕上好時候,這要是往前兩年,就算秦雷想幫他,也只能托關係、找門子,讓他走曲線當官的路子,哪能像現在這樣,想給幾品就是幾品,想給什麼官就是什麼官。
所以馬奎是懷著興奮的心情來上任地,起初看到洛陽城裡民生凋敝地樣子,他並沒有在意,俗話不是說『再苦不能苦知府,再窮不能窮府尹』嗎?可見自己這個金飯碗是不受民生影響的。
但好死不死,就在這時,王爺頒布了『考成法』,天下文官皆在其內。一手拿著王爺下達地任務,一手拿著考成法的細則,馬府尹當時就哭了……王爺還讓不讓人活了?早知這樣還不如在齊國當個山大王來的痛快呢。
現在見王爺似乎對城內的狀況很不滿意,馬奎便仿佛看到受罰丟官就在眼前了。
……
等到了府中,馬奎驅退一干手下,單獨侍奉王爺說話。
秦雷解下滿是灰塵的大氅,隨手丟給石敢。又接過馬奎遞過來的熱毛巾,輕輕敷在面上。溫熱的感覺透過肌膚沁入四肢百骸,驅散了旅途的疲勞,讓活力重新回到了他的身體。
當把毛巾取下時,秦雷又變得神采奕奕起來,看一眼滿臉苦相的馬府尹,他哈哈一笑道:「怎麼了,難道這從三品的高官,還不如當山大王來的痛快嗎?」
「您要不介意的話,卑職就承認了。」馬奎苦笑道:「俺在京里的時候,也曾見過中都府尹的威勢,那真叫一個氣派啊!俺就不明白了,同樣都是府尹,差距咋這麼大呢?」
「其實從權力上相比,你們沒有任何差別,甚至被多方掣肘的京都府尹,八成會羨慕你這個無拘無束的東都府尹。」秦雷搖頭笑道:「你之所以感覺兩個位置的差距大,只不過是因為洛陽太窮太破敗,讓你既沒有本錢,也沒有觀眾,就是想威風也不行。」
被王爺說中了心思,馬奎頗不好意思道:「倒也不全是這原因。這洛陽城窮破都不是大問題,關鍵是有條件的人家都不肯在這待,只剩下些走不了的苦哈哈!卑職就是想作為也不行。」說著小意的看王爺一眼,輕聲嘀咕道:「您今年考核卑職的三條,極可能一樣也做不到。」
「哦!都是哪三樣?」輕輕拿下茶盞,秦雷興致勃勃到:「不妨說出來,我們一起參詳參詳。」
「是。」馬奎趕緊點頭道:「第一條是今年上繳國庫一百萬兩的稅款,然後是人口翻一番、最後是耕地面積恢復到戰前水平。」
「照你們這目前的情況看,是有幾分困難。」秦雷微微搖頭道。
馬奎滿懷希夷地望著王爺,十分希望他老人家能說句『你們這情況特殊,就不要參加考成了吧!』
「不過不要緊,」只見秦雷端起茶盞,輕啜一口道:「我送你一樁營生,包管讓洛陽城恢復往日的人氣。」
「王爺請講。」馬奎大喜問道:「您可救救卑職吧!」
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三八章 王者之心
「不急著說那個。」秦雷微笑道:「讓孤王先考考你這個父母官。」
「王爺您請問。」馬奎有些緊張道:「不過卑職剛剛履新,要是有答不上來的地方,還請王爺多多包涵。」
「滑頭。」秦雷淡淡笑罵道:「孤來問你,當今的糧食價格如何啊?」
「這個卑職還真知道。」馬奎歡喜道:「就拿齊國牧野朝歌一代來說吧!這些年來糧價一直在節節上漲,一石米的價錢從一千文漲到了兩千文,今年春里最貴的時候,甚至到了三千文。而皮谷每石則在七百文到一千三百文之間,今年春里同樣漲到了兩千文。」
見他竟然如數家珍,秦雷不禁來了興致,故意考量問道:「為什麼差別會如此之大?」
「這不難理解。」馬奎越發自信道:「卑職曾經用心琢磨過,發現這天下物價之中,屬糧價的差異最大。要說原因,不外乎有三個,首先離著魚米之鄉越近,糧價就越便宜。比如說齊國的牧野離大河產糧區距離近,價格就比北邊的涿縣一代便宜五百文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