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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著對方越來越近了,那個金光閃閃的中年人大叫一聲:「跑啊!」便帶頭往湖邊跑去,怪袍客們也簇擁著小轎跟在後面。
騎兵們衝破人流。見轎子往泥濘的湖邊去了。也不追趕,反而是不緊不慢地墜在後面。倒像是圍獵的群狼在驅趕羊群。
金袍帶著怪袍們不要命地跑了一陣,眼見著湖邊到了,心中不由一松。他們在蘆葦盪中藏了幾條小船,只要上了船,便能趁著夜色逃之夭夭。
突然,從蘆葦盪中激射出一排弩箭,登時撂倒七八個怪袍。一下就止住他們前進地步伐。趴在地上的金袍,哪還不知自己中了埋伏。再回頭看看已經到近前的黑衣騎兵,他失聲乾嚎道:「俺投降、俺投降!」
見著金袍都投降了,那些怪袍們也忙不迭地跟著跪在地上大喊饒命。怕死的樣子與先前悍不畏死的教民們形成鮮明的對比。
騎兵首領鄙夷地望著趴在地上,如斷了脊樑癩皮狗一般的幾十個個雜碎,嘶聲道:「都起來排成隊,雙手放在腦後,一個一個過來受縛。」
怪袍客們乖乖的起身照做。一個個地走到騎兵陣中受縛。一刻鐘後,整個灘涂上便只剩下那頂孤零零的小轎。
蘆葦盪中鑽出八個手持勁弩、身穿鯊皮水靠的漢子,為首一個正是沈冰。那些怪袍見蘆葦叢中只有這麼幾個人,心道方才若是硬沖也就衝過去了,不由懊喪無比。直到看見更多的弩弓手從蘆葦盪中現出身形,心中這才好過一些。
沈冰接過一桿長槍。挑開青呢小轎的帘子,往裡一看。面色頓時鐵青,把長槍往裡面地東西上狠狠一捅,便轉身離去。
周圍的手下聽到裡面噗隆的破碎聲,心中好奇無比,等到沈冰走遠,便一擁而上,看個究竟。只見一個殘破的泥偶端坐在轎子中,臉上破了個大洞,仿佛咧開的大嘴。無聲嘲笑著轎外的眾人。
沈冰走到騎兵首領馬下。低聲說了幾句。騎兵隊長點點頭,吩咐手下為他牽過一匹戰馬。沈冰翻身上馬。往北方奔去。騎兵隊長打個唿哨,便有百餘騎緊跟著沈冰而去。
沈冰離去不久,騎兵隊長便命令手下發出一顆同樣是綠色的煙花。
見到那煙花,黑船上地秦雷知道行動順利結束,但沒有逮到至善和尚,他嘆口氣,轉身回了船艙。現在只能指望去樊城的程思遠能帶回些有用的東西。
石敢見秦雷情緒不高,輕聲道:「已經是丑時了,王爺還是歇息吧!」
秦雷搖了搖桌上的酒罈,聽到嘩啦的聲音。便把裡面的酒往盅里倒,正好倒滿一杯。捏著酒盅輕啜一口,秦雷幽幽道:「彌勒教已經到了不得不反的地步。若不儘快捕獲其魁首,南方將被打成稀巴爛。我們所做的一切就都沒了意義。」
石敢輕聲道:「我們要在其發動前動手嗎?」
秦雷自嘲意味十足的輕笑一聲道:「抓頭頭的同時,還要讓小嘍囉痛痛快快鬧一場,不讓南方百姓士紳感到痛了,他們怎會乖乖聽話。」
石敢聽出王爺話語中地肅殺之意,有些不忍地張張嘴,終究還是沒有說話。
秦雷繼續品咂著杯中地冷酒,仿佛那是瓊漿玉液一般。他輕聲道:「這次彌勒教蔓延,其實怪不得別人。若不是朝廷地方以及士紳富豪將百姓壓榨的太過,也不會給妖人作亂地土壤。」
石敢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奇怪道:「難道說是官家士紳們造成今天局面的?」
秦雷頷首道:「不錯,他們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民眾的怨氣也必須得到釋放。」放下酒杯,秦雷躊躇道:「這次弄好了,南方便是咱們的了。」轉而又嘿嘿笑道:「若是弄不好……」
石敢搭話道:「那會怎樣?」
秦雷起身哈哈笑道:「南方就亂套了唄!」說著走到床前躺下。閉眼呢喃道:「那老子就慘了……」便沉沉睡去。
……
等石敢把他叫醒,船已靠岸。秦雷揉揉眼睛,舒展一下筋骨,跟著石敢出了船艙,這次發現外面已經天光微亮。秦雷對岸上地沈青、許田、程思遠等人微笑道:「各位辛苦了。」
幾人躬身施禮道:「王爺辛苦。」
秦雷踩著木板下到地面,笑道:「還是地上舒服啊!在水上晃晃蕩盪,睡都睡不踏實。」
沈冰幾個知道王爺在隱晦表達自己的不滿。齊齊跪下道:「讓王爺失望,請王爺責罰。」秦雷不置可否地笑道:「起來吧!說說收穫。」
幾人這才起身,剛要說話。秦雷打斷道:「朱大人呢?怎麼沒見著啊?」
負責救人的許田有些尷尬道:「朱大人被亂民踩了一通,渾身十幾處骨折,至今昏迷不醒。已經送到城裡看大夫去了。」他卻不說是自己沒輕沒重,把朱貴活活夾暈了的。
秦雷想了想,吩咐道:「不惜一切代價救治朱大人。」然後對程思敏道:「你把整個事情的始末好好整理一下,尤其要突出兩個救人的片段。讓大家知道,咱們王府不會放棄每一個人。給你三天時間,寫成稿子呈上來。」
程思敏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應下命令,又聽秦雷問道:「在樊城有什麼收穫啊?」
程思敏趕緊答道:「從他們老巢中繳獲大量的錢財,約摸八萬餘兩。還有許多投誠信,其中不乏當地士紳官員。還有一具剛死不久地屍體,沈大人說他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