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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才明白。對男人來說,女人的心思你別猜,女人的話題你別摻和,大家所想所關注的根本不是一個位面的事情,猜也猜不透、摻和也摻和不進去。
只好徹底地放棄了插話的打算,怏怏地坐在一邊,悶悶地看著四個女孩說笑。好在此去離城不遠,出了中都之後,一個時辰便到了目的地,秦雷長舒口氣道:「再也不跟你們摻和了。」自然惹得姑娘們一陣嬌笑。
秦雷先跳下鑾輿,便有侍女們搬來錦墩,攙扶幾位小姐下車,雲裳本想也跳下來,但見別人都大家閨秀一般,只好老實地踩著錦墩,規規矩矩下來。
幾位姑娘一下車,便被四周地景象驚呆了,只見滿眼是望不到邊的桃花林,桃樹茂密,桃花如火,花樹枝頭,濃淡相間,有的鮮紅如碧血,有的艷麗如胭脂,千樹萬樹,織就花的雲錦,染成花的紅霞。
一陣微風拂過,吹起繽紛的落英,灑落於悽美芳草之中,草間開著星星點點的野花,紅橙黃綠藍,各色各式,引得蝴蝶翩翩起舞,更有鶯歌聲聲,兔走烏飛,好一派生機勃勃的春日桃林之圖。
永福一下子便被這天上人間的景致抓住心神,伸手在蕩漾著春日芬芳地握了握,仿佛要將這良辰美景抓在手中,刻在心間一般。不只不覺間,她已是淚流滿面,便似風中搖曳地梨花,讓人憐惜不已。
千頭萬緒、百種滋味,一齊湧上小公主的心頭,自從病重後,她便不曾奢望過能有盡享人間美景地奢望。但自從大哥出現後,他便自信滿滿的告訴她:「你一定會好起來的,大哥要帶你看遍天下的美景!」雖然這話很想是純安慰,可永福卻堅決的相信了。
果然。從那之後,她本已註定地灰暗人生居然開始煥發光彩,先是詩韻為她穩住了病情,又有雲裳和樂先生為她絞盡腦汁的治療,她的身子一日日的好轉,也終於有了沐浴春風、遍賞春光的機會,這種溢滿心房的幸福感。怎能不讓人心旌搖動、淚流滿面呢。
詩韻上前扶住她,也不說話。只是任由她在這桃花林中漫步。這一兩年來,詩韻一直陪著永福公主,也最能體會她此時的感動。
雲裳和若蘭相視一笑,便拉著伯賞賽月一道跟了上去。整個上午,姑娘們便在桃花林中嬉戲遊玩,樂而忘返。
而隆威郡王殿下是沒有興致欣賞身周美景地,在他眼中。東西的好壞應該用能不能吃來衡量,比如說這一樹樹桃花,不能吃,所以在他看來,遠不如林間不時躥過地白兔野雉可愛……因為那能吃。
百無聊賴中發現這個樂趣,秦雷便朝姑娘們開心笑道:「我去打些兔子斑鳩之類的,今天中午給你們烤野味吃。」
姑娘們也知道他跟著氣悶,便嬌笑著應下。永福還特意囑咐他,不要打小白兔,因為那個很可愛。
秦雷隨口答應下來,心道扒了皮還能看出小白兔還是小灰兔嗎?便帶著一臉抓痕的李四亥一道,消失在林子盡頭。他並不擔心姑娘們,兩千黑甲騎兵早在外圍布防。將此處圍成鐵桶一般,就是血殺再世,也無法突破。
走了片刻,秦雷拍拍仍舊愁眉不展的李四亥,微笑道:「難得出來放鬆一次,便拋下心頭煩惱,好生玩耍一場,等著回去再愁也不遲。」
李四亥心想也是,便放下心事,使勁笑道:「你方才說要打野味。不如現在就去。」
秦雷搖頭笑道:「這裡早上就被衛士犁了一遍。除了兔子野雉之外,哪有什麼野物可打?」
李四亥笑道:「打打兔子也好。我還從來沒打過呢。」
秦雷呵呵笑道:「兔子是個呆玩意,至少有十八種打法,難度太低,我不願意玩。」
李四亥看他一眼,頓時想起了他二叔、太子、皇后,以及一切被他蹂躪過得先輩,心道:『可不嘛!您專愛高難度……』不由笑道:「改天咱們去遠處打狼,但今天你先教教我逮兔子吧!」說著撓頭道:「除了用獵犬逮,我不會別的。」
這是正好有一隻黑兔蹲坐在遠處,傻乎乎朝兩人看來,雙方相距不到十丈。秦雷笑道:「看到這隻了嗎?」說完彎腰拾起幾塊石子,清聲道:「看我的……」一邊說著,一片貝殼般的石子便軟綿綿地飛出去,嚇得兔子往左邊猛地一竄,卻見那石子沒飛了五丈便落了地。
那兔子跑了兩步又停下了,兩眼略顯幽怨地望向秦雷,大概心道:『虛驚一場。』
李四亥笑彎了腰道:「你是指望把那那兔子嚇得撞倒樹樁上,是不是?」
秦雷撇嘴笑笑,李四亥還沒看清什麼動作,便見另外一塊石子飛了出去,速度要比方才快了不止一倍。那兔子驚得又往左躥,卻正好被石子砸在腦門上,登時翻躺在地上,兩腿一蹬一蹬的,也不知是死了還是暈了過去。
李四亥張大嘴巴道:「你方才是故意的。」
秦雷微微得意的聳聳鼻子道:「第一下只是要試試那兔子逃跑的方向,這傢伙雖然跑的時候會變線,但啟動那一下,總是習慣性往一個方向跑,所以說是傻兔子。」
李四亥上前將那兔子拎起來,嘖嘖稱奇道:「這招你練了多久?」他雖然長的胖,卻也是自小習武,眼力勁還是有地,方才秦雷那輕描淡寫的一擲,看似隨意,實則力道、方向把握的都恰到好處,是很見功夫的。
秦雷笑道:「大概一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