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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南無奈地嘆口氣道:「都說戀愛中地女人蠢。我看結了婚地男人更白痴。」說著拽住石猛,不讓他繼續糾纏王爺。
……
翌日一早,秦雷便回了異味中地軍營,楚落已經醒來,而他身邊躺著的車胤國卻仍然在昏睡。秦雷溫言撫慰楚落幾句,讓他安心養傷,告訴他秦有才將率領五千步軍,接替襄陽湖水寨的防禦。
又囑咐一邊的秦有才。用船塢里如山的鋸末、廢木料混上火油,把城外的屍體徹底焚燒,以免疫情發生。這才帶著隊伍離開了這座人間地獄般的營寨。
剛出營門沒多遠,便見遠處奔來一騎,馬上坐著個衣衫襤褸、傷痕累累地騎士,他腰上鼓鼓囊囊。似乎掛著個包袱,手中提一根暗紅色的大棒。
張四狗看了,如釋重負道:「小楚回來了!」
那同樣傷痕累累的戰馬朝隊伍越行越近,馬上騎士的身形也越來越清晰,不是一夜未歸的楚千鈞又能是誰?見到他們的偶像歸來,眾人發出一陣歡呼。有眼見的卻驚呼道:「楚公子受傷了!」
張四狗趕緊帶著兩個隊率迎了過去,他現在是王爺親口承認的大秦第一士官長,有銅牌鐵證,在軍中地威信比一般校尉還要高。
他們三個靠得進了,才發現楚千鈞模樣極是悽慘。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囫圇地方。有的創口有尺許長、翻翻著肉、深可見骨,背上腿上還插著箭杆。就連他那戰馬,屁股上也中了兩箭。這一人一馬全身上下血跡斑斑,仿佛剛從血池地獄中爬出來一般。
楚千鈞卻對三人的招呼無動於衷,徑直從三人身邊穿過,直直朝那個向他微笑得男人行去。
黑衣衛剛要上前阻攔,被秦雷輕聲喝止,一百多騎黑馬黑甲黑面具的騎士們便齊刷刷的錯開馬頭,為楚千鈞讓開一條七尺寬地通道。
楚千鈞在通道外勒住馬,沙啞著嗓子喝道:「啟稟王爺,鎮南軍東營步軍什長楚千鈞已將敵酋首級一對帶到!」
說著將兩顆頭顱從腰上解下,高高舉起。眾人這才看到,那所謂的包袱,不過是兩個頭髮綁在一起的首級罷了。
全場一片寂靜,靜的連戰馬的響鼻聲都清晰可聞。片刻之後,卻爆發出海嘯般的歡呼聲!兵士們將手中兵刃高高舉起,拼命的吶喊著。軍中素來崇尚勇者,這種隻身連夜追殺萬餘潰敵,取敵酋首級的孤膽英雄更是軍人們膜拜的對象。
而且他事先與秦雷有約定,算不得違反軍紀。當然,即使真的違反軍紀,秦雷也會想方設法為他開脫地。千軍易得,一將難求。特別是在這個時代,一員猛將對軍隊戰力地提升作用不僅是他超卓的殺傷力,更重要的是對士卒們的鼓舞和帶動,這一點是不可估量的。
所以秦雷一臉莊重地望著他,朗聲道:「上前!」
楚千鈞便沿著黑衣衛讓出的通道,策馬向秦雷行去。
待他一踏入通道,黑衣衛們齊刷刷地抽出腰間唐刀,挽個刀花,又齊齊的豎在胸前,向他致以崇高的敬禮。
楚千鈞感覺有一股熱流在胸中涌動,渾身的疼痛似乎暫時離他而去,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他相信,即使是五十年後,他也不會忘記這一幕,這人生中的榮耀時刻。
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八二章 黃粱夢醒時 醬油拌飯
當秦雷親手為他別上代表裨尉的鑲銀瓔穗後,楚千鈞便直挺挺的仰面向後倒去,好在身後的黑衣衛早看出他是靠著精神才支撐到現在的,早就防備著他摔倒。
兩個黑衣衛將他身子接住,檢查一下呼吸脈搏,這才對秦雷稟報導:「稟王爺,他是失血過多加上疲勞過度,昏過去了。」
秦雷頷首道:「送回營去讓張四狗陪著照料。」
……
就這樣,秦雷麾下的兩員白袍猛將便雙雙躺在了病床上。兩人間的暗地較量也暫時告一段落。
單單從功勞簿上的官方戰績說,伯賞賽陽百里追擊潰軍、斬首數百不可計、當記上功一次;破敵解圍襄陽湖、萬軍之中取敵酋首級,當記大功一次;在彌勒教軍總攻之日,率所部悍然出擊,全軍斬首過千,其自身亦有數百斬獲,可記上功一次。
而楚千鈞身先士卒,於麥城破敵阻擊,斬首近百,可記上功一次;在襄陽湖一戰,先為前鋒,無堅不摧,後衛砥柱,穩若泰山,乃戰陣之關鍵,當記上功一次;至於隻身連夜追殺萬餘潰敵,取敵酋首級一對,自然乃是大功一件。
兩人皆是一大功兩上功,打平。再從軍士們的感官看,見過伯賞賽陽萬人軍中取敵酋首級的,無不拜倒在他的沖天霸氣下;而見過楚千鈞浴血歸來,高舉一對頭顱地。無不折服於他的渾身是膽。
所以無論從官方戰績,還是兵士間的口碑,兩人都可謂是平分秋色,不分軒輊,只能等待下次再分個高下。
……
秦雷這邊嘰嘰喳喳的討論著這些娛人娛己還可以下飯的輕鬆話題,但襄陽府里的公良羽就吃不下飯了。
那日胡丞相最終還是借來山南教徒,驅逐了圍在宮外的人群。本來挺好一件事。可那些山南亂匪藉口防止亂民再次生事,將公良羽地『皇宮』圍了個水泄不通。竟然軟禁了他。
而且不准任何人出入,送米糧的大車也被他們扣下,宮裡已經十天沒有補給了。這麼熱地天,菜蔬肉蛋之類的自然留不過宿,所以從六天前開始,他每天的御膳便是白飯就鹹菜、鹹菜就白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