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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他去吧……」楊文宇話音未落。便聽見有水手驚聲尖叫道:「下游有船隊!」楊文宇聞言猛地轉頭,果然看見下游黑黢黢江面上,多了些懸在半空中的燈火……
他是鎮南水軍出身,自然明白那些燈火代表著艨艟戰艦等級地大船,在向渡口這邊駛來。臉面頓時變得煞白,冷汗直流道:「快!停止渡江,所有船隻卸貨!」
警號聲在渡口響起!有的秦軍想上船過河。有的想下船避險,還有人不顧一切地從浮橋上往對面跑,一時間雞飛狗跳,場面混亂極了。
……
不一會兒,逆流而上的不速之客終於顯現出它們的身影……乃是三十艘齊國的『水龍戰艦』,這些船相當於秦國地艨艟,平時並不算顯眼,但那是跟『樓船』、『巨象』之類的大傢伙比。
至少現在。與秦國亂作一團的運輸船隊相比,這些『水龍戰艦』就是一些個巨無霸一樣的怪獸。
怪獸吃力的逆水行舟,慢吞吞地向渡口駛來,更顯得張牙舞爪,不可一世……
中間一艘『水龍』是旗艦,甲板上站著辛稼奘和一名水軍將領。
此時一向沉穩老練的辛將軍也滿面激動。放聲大笑道:「老弟你可是狼入羊群,可以殺個痛快了!」
因為在過去幾十年裡,與楚國的關係一直保持地不錯,所以水軍在齊國的地位也就比駐防軍稍高有限。是以那位水軍將領姿態擺的很低,恭謹陪笑道:「都是大帥神機妙算,上將軍英明指揮啊!」
辛稼奘笑著點頭道:「不錯,大帥算無遺策,早料到秦軍會在這時候渡河,真神人也!」雖然秦軍過河的速度比趙無咎預想的快很多,但好歹還是趕上了。自然可以吹牛皮了。
說話間。艦隊終於到了渡口邊上,還沒來得及肆虐一下秦國的小船。卻遭到了岸上投石砲地猛烈攻擊,飛火流星一般的火油彈雨點般的砸下,頓時砸透了一艘戰艦,還點著了另一艘。
齊國艦隊被秦軍的迎面一棍打懵了。辛稼奘和那水軍將領大大吃了一驚,好一會兒才想起要還擊來。
可齊國的船上雖然安了投石砲,但射程準頭都沒法跟秦國的比……明明發現了秦軍的砲擊陣地,卻怎麼也打不中,反倒讓許多運輸船趁機靠岸卸貨。
再看人家秦國的砲擊,那真是一鞭一條痕,一摑一掌血,每次都能有所收穫。
對攻了半晌,齊國軍艦也沒轟到秦軍砲陣一下,自身反倒損失了四艘戰艦,還有六艘在呼呼冒火,嘩嘩進水,也不知損管有沒有用。
見對攻討不到半分便宜,齊軍便改變了策略……從靠近北岸的位置轉移到了南岸,遠離了秦軍的砲陣,卡是一心一意地打擊秦軍在南岸地運輸船,不再去管北岸的敵人。
……
石猛指揮著部下將射程最遠地『七梢投石砲』推到河邊,試著朝對面打了一砲,結果還是差個好幾丈。再嘗試幾次亦是如此,石猛和他的特種營只能望河興嘆,愛莫能助了!
他身邊的皇甫戰文跺足連連道:「這下誰都過不去了!」大河湍急複雜、且經常斷流的水文狀況,讓水軍在此無法生存,是以秦齊兩國的水軍都部署在大江上,歷次作戰也從未調動戰船北上過……即使控制入海口的齊軍也是如此。
畢竟從海路一路北上太危險了,畢竟還得顧忌著南楚的天下最強水軍!
但趙無咎畢竟是趙無咎,他破天荒地把大江上的精銳艦隊調到了大河之中,雖然一路上千辛萬苦,還折損了不少戰船,可這齣其不意的一手,畢竟起到奇效,不僅把慣性思維的秦軍攔在了大河以北,還歪打正著的隔斷了秦國皇帝與主力部隊的聯繫。
按說昭武帝身邊的兵力還不少……足有十萬之巨,但其中有五萬民夫,四萬五花八門的潰兵,只有一萬御林軍,算是成建制的部隊……御林軍擔負拱衛帝都的任務,且昭武帝也不想讓他們遭受損失,便只帶了一半金甲御林出征。因著群龍無首,御林軍在白日的潰逃中死傷慘重,還走散了許多,就只剩下這一萬了。
……
齊國的戰船堵住了南渡口,北岸的五萬秦軍還有兩萬多民夫便無法渡河。楊文宇和皇甫戰文正急得團團轉,終於接到了王爺的命令:「全軍拔營北上,與孤王匯合!」兩人仿佛吃了定心丸,便吩咐隊伍開始收拾輜重,準備出發。
兩人則來到了天策軍暫歇的營地中求見老太尉。
雖然平日裡勢成水火,但眼下身處危難之際,兩方也只能精誠團結了。聽完兩人介紹的情況,李渾嘆口氣,點頭道:「告訴你家王爺,在回國之前,老夫和我的天策軍,都聽他的了!」就算李渾如何自負,也被秦雷在這場戰爭中表現出來的智慧與大氣折服了。
兩人大喜,便留下一個當聯絡官,另一個出去通知部隊準備啟程。
天策軍本來就收拾好準備過河了,自然不用在準備,跟上京山軍的步伐,打著火把向北行去了。
……
大河南岸……
「他們怎麼還不跟上啊?」昭武帝在板車上焦急的打轉道。
「陛下,齊國水軍封鎖了江面,他們不大可能過河了。」禁軍元帥馬光祖滿面憂慮道。
「呀!那我們怎麼辦?」昭武帝只關心自己。
「趕緊西歸虎牢關!」馬光祖沉聲道:「遲則生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