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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未到,先殺人立威,眨眼間便將太子囂張地氣焰打消下去。秦雷這才策動戰馬,緩緩上前。馬蹄每一次落下,都會震起些許黃葉。也讓眾人的心,跟著一揪一揪。
大秦朝的儲君立在地上,惱怒地望著從遠處信馬由韁,慢慢踱來的弟弟。手中的馴逆杖傳來陣陣冰涼,終於讓他克服了從心底滋生出的隱隱恐懼,昂起頭,面無表情地與自己的五弟對視。
秦雷雖然依舊面如寒冰,心中卻飛快的轉換著念頭。他不知這位溫吞水殿下為何今日突然冒了泡?大概這位太子爺也意識到,現在乃是捏死自己的最後時機了。一欸宗族兵成軍,除非他老二繼承大統,否則便再無可能撼動自己的地位。
沉默片刻,還是秦雷先開了口,卻不是對太子。而是對街道兩旁圍觀的宗族老幼慢悠悠:「都散了吧!該回去打馬吊了。」聲音雖然不大,但那些被鮮血嚇破膽子的宗族男女們,卻如聞仙音,便要紛紛轉身回去。
「都站住。」太子依舊沒有任何表情地望著秦雷,嘴上淡淡道。
宗族男女們只好重新站下,與那位五殿下比起來,還是太子爺地話更管用些。
大街上雖然有無數人,卻沒有一點聲響發出,所有的一切都成為了這對天家兄弟的背景。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靜靜地看著兩位殿下的較量。
太子用餘光一掃,見宗親們都乖乖站下。面上漸漸顯出了笑容,溫聲道:「五弟,看來還是哥哥的話比較管用些。」
秦雷嗤笑一聲,打量著莫名奇妙精神煥發的太子,幽幽道:「我只不過是想讓你不那麼丟人罷了,」說著輕笑道:「其實這樣也好,難得與太子爺耍一場,若沒有觀眾看著,實在是一大遺憾。」
太子面色抽動一下,一臉和煦地微笑道:「不要忘了於公我是你的儲君、於私我是你的二哥,天下人可看著呢,五弟還是三思而後行吧!」
秦雷微微一笑,輕聲道:「剛從南方回來時,我曾經說過,只要你把幫別人謀害自己的弟弟之事解釋清楚,我就還是你的弟弟。」大帽子咣得一聲扣在了太子頭上。
那件事情是無法解釋的,太子壓根沒有想到秦雷能從血殺手下安然逃生,是以並沒有考慮後路,因而兩兄弟間的這道裂痕,根本無法癒合。
太子微微皺眉道:「莫非你準備不認我這個二哥了?」
秦雷伸手撫摸下戰馬油亮的鬃毛,賊笑道:「我永遠不會這樣說。」意思是我會這樣做。
太子面上閃現悲傷的神情,澀聲道:「我們兄弟之間的骨肉親情,就這樣斬斷了?」一位儲君地悲傷,足以令中都有雨。
秦雷知道太子這是苦肉計,目地無非是想把他推到無情無義、不顧兄弟人倫地道德窪地。不由心中暗笑道:『任你千般變化,我自巍然不動。』微微一笑,他清聲道:「還是那句話,只要二哥向小弟解釋一下,當初為什麼會幫著外人謀害小弟,小弟便還是原來的小弟。」兩人地對話又回到了原點。
太子見秦雷翻來覆去就是那一句,心中不由罵道:『就不會說點新鮮的?』但只要他無法回答,就無法在兄弟親情上做文章,只好乾咳,敷衍過去道:「既然你不願意與本宮敘人倫之情,那就按禮法辦事吧!」說著問一聲身邊的太監小徳張道:「郡王見儲君應當如何行禮?」
小德張蝦米一般弓下腰,朝太子獻媚道:「回太子爺地話。郡王見儲君應當行君臣之禮,施三拜大禮。」說著望了秦雷一眼,賤笑道:「敢騎在馬上和一國儲君說話的,恐怕是亘古未有了。」
聲音尖銳刺耳,讓秦雷非常不爽,揚手一弩射了過去。小德張還沒有反應過來,嗖的一聲。頭上的太監冠便消失無蹤,頭髮立刻披散下來。小德張這才意識到自己剛與閻羅擦面而過。雙腿篩糠似地抖動起來,終於秦雷利刃般的目光下,噗通一聲跪倒了。
秦雷輕蔑的呸一聲道:「也不看看場合就亂吠,下次射穿你地狗頭!」
「夠了!」太子終於爆發了,心中暗暗叫好道:『秦霆好樣的,是男人就堅持一百息,讓他們知道能攻善受地男人就是不一樣。』想到這。太子舉起手中綠油油的竹杖,盡力粗聲喝道:「秦雷,你太狂妄了!竟敢數次蔑視本宮的尊嚴!你可知道這是什麼?」
秦雷望了望那根『打狗棒』,眯眼道:「馴逆杖。」
太子嘴角微微向上扯動,冷聲道:「馴逆杖對皇族有三不打,一不打尊長;二不打耋老;三不打孕婦。除此皆可打。」說著一抖那碧竹杖,用最男人的聲音道:「立刻從馬上下來,否則吃杖!」太子料定了秦雷不可能藐視族規。否則他那大宗正一職也就成了擺設。
秦雷果然乖乖地翻身下馬,但臉上依舊輕鬆寫意、仿佛要去郊遊一般。
邊上圍觀的宗親們心裡非常矛盾,他們本是支持太子的,但一見到馴逆杖,卻又不由自主站到了大宗正一邊,暗暗希望他能抵抗住那根竹杖。人地心裡就是這樣奇怪。總是忍不住同情弱者,尤其是幾乎無力反抗的弱者。
但太子顯然不會同情秦雷,他要借著這個機會讓秦雷尊嚴落的、名聲掃地、一敗塗地,從此對自己退避三舍。
「走近些!」太子分開身邊嚴陣以待的侍衛,他不相信秦雷敢向自己動手——無論他多麼強硬,只要敢明目張胆傷害自己的哥哥,那他的德行便會虧損,在這個世上就再無立足之地了。所以即使秦雷射殺了自己的侍衛,他也不擔心文銘禮的事情會在自己身上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