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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尉大人的盡力奉承下,兩人的關係向來很好,沒事也一起喝個小酒啥的,討論較多的問題,便是裨尉大人那快出生的娃娃,到底是男是女。
如果沒什麼意外,他們的日子一直悠哉游哉下去。但昭武十九年十月十三日,朝廷的傳旨特使前來,打破了關上的寧靜。
「文莊聖皇太后懿旨,尊昭武皇帝陛下為太上皇。太子秦霆即位登基,年號天佑,欽賜。」
待傳旨太監走後,那裨尉便對校尉道:「咱們得打起精神來,這段時間關上一定很忙,可別影響了你的仕途。」校尉大人深以為然。
兩人便分了工,校尉把守前門、裨尉把守後門。兩人吃住都在城頭,連大著肚子媳婦兒都顧不上了。
在當時。裨尉真地只是為上司的前程考慮,卻沒想到,僅僅在十二個時辰後,他便被推上了歷史的舞台,從此不再是一無是處的二世祖……
……
十月十四日辰時,校尉大人正要下城用飯,卻聽到兵士的一陣低呼。便見東面煙塵漫捲,不一會兒,一隊狼狽不堪的大秦騎兵,便從官道上飛奔過來。
校尉扶著城頭使勁眺望,終於看出些端倪來……那旗號似乎是函谷關守軍的,只是他們怎會如此狼狽?
咯噔一聲,校尉地心便提到嗓子眼,沉聲道:「先把吊橋升起來。待問明白了再說。」
隨著卡啦啦一陣沉悶的聲響,吊橋在騎兵到來前地一瞬間升起來。
見差一步就大功告成,那奉命奪城的趙耷恨得壓根痒痒,扯開嗓子大吼道:「老牛,你關什麼門?」
一聽他的聲音,那城上的牛校尉頓時賠笑道:「原來是肖大人啊!肖大人近來安好,吃過中飯了嗎?不如去我家,讓你嫂子燙壺老酒、炒幾個小菜,咱們兄弟好好喝一壺?」
趙耷氣得直翻白眼,但他知道此人是個話嘮家囉嗦鬼,哪敢跟他胡攪蠻纏,悲憤的直入正題道:「不是時候啊!函谷關丟了,就逃出我們這些個弟兄……」說著回頭看看道:「快開城門,追兵說話就上來了!」
牛校尉果然嚇得老臉蒼白。哆哆嗦囉嗦道:「函谷關丟了?那麼說虎牢關也丟了?大帥也沒了?」
「就是就是。快快開門!」趙耷火燒火燎道,在大功告成的前一刻。遇上這麼個溫吞水的囉嗦鬼,確實讓人抓狂。
「好吧……哦不行,」校尉大人滿臉不好意思道:「你稍等一下,我派人去請示一下。」
「球,不一直是你做主嗎?」趙耷暗暗發誓,一會逮到這傢伙,先把他舌頭割下了解恨。
「原先是地,現在不是。」那校尉攤著雙手道:「城裡來了貴人,我得聽他的,雖說我的職位比他高,但他的地位比我高,所以我一想聽他的……」
「那就快去啊!」趙耷使勁揪著馬鬃,痛得戰馬咴咴直叫:「你想氣死我是不是?」
「這就去哈!不要著急。」校尉揮揮手,打發個親兵去後門請示,他自己則扶著城牆繼續噴唾沫星子道:「肖大人不要著急,著急就上火,上火就傷肝,傷肝就傷眼……」
趙耷終於忍不住捂住耳朵,來抵擋牛校尉的魔音貫腦。
……
傳令兵的動作倒是利索,很快便到了後城牆,見到了在城門樓里烤牛肉的裨尉大人,將校尉大人地意思,言簡意賅的轉述給他:「函谷關副將來了,校尉大人問,要不要放進來。」
「干,他是校尉,自己看著辦。」裨尉也是個二百五,想都不想道:「不過可得說好了,咱們關里也沒有餘糧,不能管幹飯。」傳令兵便跑回去傳話了。
這個兵剛走不久,又進來一個道:「大人,北邊有煙塵揚起,似乎是大隊的騎兵過來。」
「哦!這麼巧?」胖裨尉笑罵道:「這下連稀的也管不起了。」說著便起身道:「看看去。」
等他到了城頭,果然看見一大隊狼狽不堪的騎兵,從北邊奔了過來,看上去有七八千騎的樣子。
「收吊橋!」裨尉趕緊大叫道。
伴著『吱嘎嘎』地聲音,吊橋緩緩升起。那隊騎兵也到了城下。
「城外何人!」裨尉沉聲道。
「快開門,我們是援軍!」城下的官兵心情很不好……奶奶地,我們馬不停蹄三天三夜,褲襠都磨破了,還不是為了你們這群笨蛋?竟然給我們吃閉門羹!
「什麼援兵?可有太尉府的令箭?」那裨尉卻不害怕,慢悠悠道:「可有徵東元帥的手諭?」
「沒有。」來的匆忙啥都沒帶。
「那就不行了,沒有這兩樣東西不能開門。」裨尉搖頭晃腦道:「這是王八的屁股。規定。」
正在他得意洋洋的時候,突然聽到城下一聲暴喝:「李四亥。你皮癢了是不是,快開門!」卻是伯賞賽陽聽出了他的聲音,指名道姓地大叫起來。
這一聲把城上地胖裨尉嚇得魂飛魄散,再沒了方才地神氣,一邊怪叫道:
「快開門,我大舅子來了。」一邊屁滾尿流的滾下城樓,恭候大舅哥地大駕。
……
城門緩緩落下。風塵僕僕的伯賞賽陽第一個入城,那胖裨尉李四亥腆著臉上前,謙卑道:「大哥,您來了,吃飯了沒?」溫順的像一隻大貓。
伯賞賽陽卻沒工夫跟他聒噪,沉聲道:「王爺手令,我要速速出關,支援函谷!快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