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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承嗣怎麼聽不出王爺這話的弦外之音『除了兵馬寺,其餘隊伍你隨便挑!』他也知道京都那敏感之地,王爺當然要換上鐵桿班底了。這也是題中應有之意了。便點點頭道:「末將想好了,大丈夫當醉臥沙場、馬革裹屍。我想去東邊,跟齊國打仗去。」
……
見他如此上道,秦雷非常開心,頷首笑道:「這還得看皇姐的意思。」
「笑得那麼奸詐,」河陽公主沒好氣道:「誰不想自己男人有出息,去吧去吧!死了我再找一個。」
也不知她到底什麼意思。趙承嗣低聲道:「我還能衝鋒陷陣?不會有危險的。」
「是啊皇姐。」秦雷笑道:「大皇兄正在重組鎮東軍,一直想跟我要軍官,我準備從禁軍中抽調一二百名各級軍官,你看讓老趙率隊去當個副帥怎麼樣?」把人家挪了窩,當然不能再平調了,將軍進副帥也算是升一級,好歹也有個交代。
「也好。」河陽看看趙承嗣,見他點頭才慢悠悠道:「鎮東軍百廢待興。又身在要衝、不得不興,雖然會累些苦些,卻比去完好的部隊要好得多。」去完整的部隊,人家派系清楚,人員齊備,想要插進去都難。倒不如去重建地部隊,一切都是新的開始,也好樹立權威,真正掌握住一些力量。
談完趙承嗣的問題,河陽公主開口問道:「不知武成王殿下,想要怎麼安排奴家這個姐姐啊?」
「你這尊大神我可搬不動。」秦雷似笑非笑道:「還是領著你的皇家密諜吧!」說著給她個眼色道:「這些東西不好明說,還是改日慢慢談吧!」
「奴家知道了。」河陽公主點點頭,笑道:「隨時恭候王爺就是。」
秦雷翻翻白眼,又望向一直呆若木雞的仇太監。輕聲道:「皇祖母已經去了。這世上再沒有值得仇老伺候的人了……請您跟我回京山城頤養天年,讓孤王給您老養老送終吧!」
好半天仇太監才緩緩搖頭道:「謝謝王爺的好意。可老奴跟了娘娘六十三年,早已經離不開她了。」說完按著桌台起身,給秦雷磕個頭道:「老奴哪也不去,我要去繼續伺候娘娘了。」
秦雷只道他是要給皇祖母守墓,又勸說幾句,見他態度堅決便不再堅持,對石敢道:「吩咐下去,讓內侍省按照侯爵待遇伺候仇老,若是他老人家有一點閃失,我就拆了他們的掖庭宮!」
仇太監本來想讓他不必麻煩,但轉念一想,王爺這不只是為了照顧自己,也是愛屋及烏,將對皇祖母的感情轉移到自己身上一些,便不再推辭,再給秦雷磕個頭,便謝恩退下了。
把事情都安排完了,秦雷也站起身來,對河陽公主道:「我離開地時間不短了,現在要回部隊了,你們賢伉儷愛去哪去哪吧!」
河陽也起身笑道:「皇祖母的信里,要我告訴你一件事。」說著把一張信紙塞到秦雷手中,輕聲道:「看看吧!別讓人家給騙了。」
秦雷點點頭,將那信紙塞到袖中,朝兩人一抱拳,便洒然離去了。
剛走到門口,便看到一個小太監急匆匆過來,細聲道:「王爺,陛下有請。」
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三三章 一切恍若從前
秦雷點點頭,沒有說什麼,便跟著那小太監上了馬車,進入皇城之後,沒有繼續向北入宮,而是左拐進了天佑帝的東宮潛邸。
馬車在後門停下,小太監推門請王爺進入。秦雷一看,好傢夥,滿眼的殘垣斷壁,黑漆燎火的一個院子,荒草雜生、野花遍地,好像傳說中的鬧鬼之地。
不由倒吸一口涼氣道:「沒走錯道吧?」
小太監不知該如何答話,手足無措地站在那裡。
「王爺,這是書香閣。」石敢輕聲提醒道。
秦雷不禁愕然,指著滿眼的破敗荒蕪道:「怎麼會成了這樣子?」
小太監這下回過神了,小聲答道:「前些年被太尉大人一把火燒了。」
秦雷便知趣的不再發問。
……
那小太監把秦雷領出書香閣的院子,到了太子府的書房外面,恭聲道:「陛下說王爺來了只須進去,不必通報。」便退到了一邊。
秦雷進去那間書房,卻沒有看到人影,只聽到高高的書架後有咕嚕嚕的水聲響起,他不禁放緩了呼吸,慢慢走到書架後,又拐過一扇屏風,便看到自己二哥穿一身淡藍色的便服,神態悠然地坐在一個小木桌邊,桌上擺的還是那套小巧精緻。器具繁多地茶具。
桌上的小銅壺已經開始冒出裊裊的熱氣。隔著這變幻多端的白霧,秦雷突然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記得大概是五年之前,在同樣的地點、他們曾經做過同樣的事情。
五年之後一切都像重演,似乎所有東西都沒變,但兩人地身份和心境卻已經有了天壤之別。
請客喝茶的人已經從不受待見地太子晉級為一國之君,而且就在今天。他一直以來的心腹大患也徹底完蛋,想來這位年輕的陛下應該會長舒一口氣吧!
而來喝茶的客人。也已經完成了從一個戰戰兢兢的空頭皇子,到雙親王、大元帥王的轉變,可謂是實打實的大秦第一實權派。
在常人看來,這兩位年青人應該春風得意,相視一笑,然後裝模作樣道:「一切尚未結束,咱們仍需努力。」
但兩人地臉上沒有一絲喜悅。反倒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憂愁……勝利屬於皇祖母,榮耀也只屬於她一個人的,我們有什麼好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