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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渡口早已被一隊隊的黑甲騎兵封鎖,三個頭領模樣地站在碼頭上往船來的方向張望。左邊一個一身黑甲。精明強悍,乃是秦雷的侍衛副統領許田;右邊一個年青的校尉。麵皮白淨,神情呆滯,卻是已經困得不行地伯賞賽陽。
中間一個穿著便衣,年紀四十許,身材魁梧、長須飄飄,要比許田更有大將風度,竟然是前太子衛將軍皇甫戰文。他做了那種大不韙的事情,哪裡還敢在京里待下去。囑咐弟兄們休要斷了訓練,來年太子衛一解散,就在隆威郡王那裡聚首,便帶著幾百親信手下,匆匆離開了京都,在這艾家渡等待。
他不知道秦雷會怎樣安排自己,雖然這位王爺信誓旦旦會帶給自己和皇甫家無上的榮耀,他也相信了,但事到臨頭,心中總免不了有些惴惴。
船隊靠了岸,中間一艘船上升起了王旗,三人趕緊迎上去,肅立在船板邊,恭候王爺的大駕。
不一會兒,秦雷便出現在船舷邊,三人轟然行禮。在軍里甲冑於身不便伏跪,是以秦雷乾脆免了營中的跪禮,用軍禮代替。
笑眯眯的與眾人還禮,秦雷大步走下船來,拍著皇甫戰文地肩膀,大笑道:「戰文能來助我,孤真是不勝欣慰啊!」
皇甫戰文垂首恭聲道:「敢不誓死效力。」
秦雷呵呵笑道:「咱們路上再談,現在先跟孤一道收拾那些兔崽子去。」
皇甫戰文頓時想起這位爺當年收拾太子衛時的情形,不由輕笑道:「又有好戲看了。」
秦雷輕笑一聲,轉又皺眉道:「這些人比那時的太子衛更渣,」想了想,形容道:「如果當年太子衛算是兵痞的話,這些傢伙只能算是地痞。」後面跟著的一眾手下不禁莞爾。
幾十艘船上地宗親們,被各自船上的黑衣衛通知道:『目的的到了。王爺已經在岸上備好大餐,請諸位下船享用。』
聽到這個消息,宗親們爆發出一陣陣歡呼,人們欣喜想道:『看吧!這就是抗議的力量。』待船一停穩,眾人便爭先恐後的想要往下涌。
卻被各自船上地黑衣衛帶著子弟兵攔下了,每人發一個可以掛在脖子上地小牌牌。又在花名冊上登記下來,這才放他們下船。
「這是幹啥用地?」玩弄著脖子上精緻地銅牌。宗親們議論紛紛道:「九五二七?這是啥意思?」終於忍不住向發放牌牌地黑衣衛打聽。
黑衣衛假笑道:「作用多著呢,比如說用餐的時候,沒有這個牌牌就沒得吃。」
「哦!餐牌啊!」宗親們恍然道,便把那牌牌緊緊攥著,生怕遺失了沒飯吃。
一陣雞飛狗跳之後,最後一個宗親才下了船。此時已是子夜十分了。
待黑衣衛和子弟兵也下去,船隊便掉頭往中都返回,興許趕緊點還耽誤不了早晨的生意呢。
……
宗親們被集中在遠離碼頭的一處空地,四周是一排排面無表情的黑甲騎兵,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把宗親們團團包圍。
望著騎兵那雪亮的刀鋒,宗親們開始犯嘀咕了:「這不像是請客吃飯吧?怎麼瞅著像要殺豬呢?」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安越來越重。人群終於騷動起來。
一個身穿世子服色地青年怪叫一聲道:「王爺呢?我們要見王爺!」
邊上人剛要附和,卻聽一個炸雷般的聲音響起:「秦淇水!你倒掛金鐘上癮了嗎?」說話的對面土台上一個勁裝漢子,他一手握著根馬鞭,另一手扶著腰刀,正怒視著方才怪叫的青年。
聽了勁裝漢子的話,那秦淇水臉上閃過一絲畏怯。早上被吊了足足一個時辰,差點把腦袋墜下來,那滋味可不想再遭第二回了。縮了縮脖子,輕罵一聲:「狗仗人勢」,卻還是乖乖退回到人群之中。
眾人正議論紛紛,便聽得一聲炮響,不由嚇個激靈,待回過神來,只見那高台之上,站上了幾員戎裝軍官。個個黑著臉。仿佛旁人欠他們八百吊錢似的。
當中一個卻有些面熟,好像在宗正府前見過。當時記著這人挺慈眉善目的,怎麼這會子狼眉豎眼起來了?
場中漸漸安靜下來,人們好奇且有些忐忑地望著那些軍官,不知道葫蘆里賣地什麼藥。
見眾人安靜下來,那個面熟的軍官向前邁了一步,視線冷冷的掃過場中眾人,被他那狗熊般的目光一看,場中更是落針可聞。
他這才開口道:「認識一下,鄙人石勇,忝為王府衛隊教習官,」頓一頓,沉聲道:「也將是你們這群垃圾的總教官!」
眾人一愣,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交頭接耳道:「他說什麼?垃圾?我沒聽錯吧?」「我也聽著是垃圾。」
聽著場內嗡嗡地聲音,石勇眉頭一皺,暴喝道:「住嘴!」與此同時,四周的黑甲騎兵整齊地敲擊下盾牌,轟的一聲巨響,把場中眾人嚇了一跳。
「沒有聽清嗎?那本官就再重複一遍,掏乾淨你們積滿耳屎的窟窿聽仔細了,」說著深吸口氣,大喝一聲道:「垃圾!!」
眾人呆住了,下一刻便群情激動起來,紛紛叫罵道:「大膽!竟敢辱罵皇親?」「我看你是活膩了!」「就是,讓王爺誅你九族!」
人聲逐漸鼎沸起來,叫罵聲不絕於耳。黑甲騎兵也猛烈地敲擊起盾牌,整個場中像開了鍋一樣。
石勇冷哼一聲,揮揮手,便有幾隊黑甲騎兵,從江邊方向推來十幾具水龍,架在人群之外,一番調整之後,黑洞洞的噴口便悉數指向場中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