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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庭湖水師共計一百一十艘戰艦,」楚破沉聲道:「現在五去其四了,而且樓船已經全部出去了。」
肅立在船頭地伯賞元帥點點頭:「靠過去吧!」他這支分艦隊有戰艦四十餘艘,皆是主力艦艨艟,還不至於連二十餘艘楚軍艦艇也要忌憚。
楚破輕聲應下,便傳令旗艦全速南下:「目標洞庭入江口!」
見旗艦動了。四十艘靜靜隱於黑暗之中的艨艟快船也快速地跟進,不到一刻鐘,便逼近了入江口。
入江口寬廣的江面上,黑黢黢、靜悄悄的,只有些野鴨鸕鶿之類的水鳥,在半空中亂撲騰……渺渺霧氣緊貼著江面,最高處不過三四丈,是以擋不住這些飛鳥的身形。
旗艦桅杆上的瞭望哨甚至已經看到那片紡錘形地沙洲了,他興奮地向舵手報告著方位,指揮著艦隊向那沙洲上逼近。
看著眼前這一幕。一直站在甲板上伯賞元帥。突然面色一變,急聲道:「停止前進!準備戰鬥!」
楚破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老元帥的積威之下,哪敢多嘴,趕緊命令船隊停船,弓弩手、長矛手各就各位……這艨艟戰艦的船舷兩側開棹孔。艙室前後左右開孔洞,可用弓箭長矛四面攻擊,並且不畏矢石。
待命令傳達下去,楚破才不解地問道:「大帥,發生了什麼事情?」
伯賞別離看一眼遠處天空中的飛鳥,面色凝重道:「現在還不到這玩意兒覓食地時候……」
仿佛為了印證老元帥的話,艦隊剛擺好戰鬥隊形。便聽南面一聲炮響,一隊懸著蛟龍戲水旗的威武戰艦從濃霧中使出,竟是南楚平波軍獨有的『海鶻』戰船,這種船體型不大,船形頭低尾高,船身前寬後窄,是仿照海鶻的外型而設計建造的。
船上左右各置浮板四到八具,形如海鶻翅膀,可使船能平穩航行於驚濤駭浪之中,並有排水以增加速度之功。船艙左右都以生牛皮圍覆成城牆狀,以防止巨浪打碎木製的船體。並可防火攻。牛皮牆上亦加搭半人高地女牆,牆上有弩窗艦孔以便攻擊。
這種船可勝任各種水文條件下的作戰任務,性能十分的卓越,但因其造價遠高於一般地艨艟鬥艦,即使財大氣粗如楚軍,也並未普遍列裝,僅平波軍中裝備二十艘。作為主力艦……摩天樓船地強力補充。
看到這些不斷逼近的戰船,一直面陳似水地老元帥終於動容了。那張飽經滄桑地臉上清晰的寫著仇恨二字,只聽他咬牙切齒道:「諸!洪!鈞!」
是地,諸洪鈞在此,因為海鶻屬於平波、平波緊隨諸烈。
……
不過諸烈並沒有在海鶻艦上,出於對樓船的狂熱信仰,他依舊選擇了這種龐然大物作為旗艦……為了避免被發現,他遠遠的墜在後面。距離戰場足有四五里遠。
「可惜來的太倉促,沒有把我的『巨鯨號』帶過來。」站在襄陽湖水軍的旗艦上,上柱國大人一臉惋惜道。這戰艦已經是襄陽湖裡最大的樓船地,卻也僅有五層,無論從哪方面講,都無法與他的摩天樓船相提並論。
身後的親兵暗自發笑,其實上柱國大將軍並不是個講究人兒。今天這般暴發戶似得做派,只不過為了他邊上那位端坐著的貴人罷了。
南楚第一大族家長、衛國公、上柱國大將軍。太師,這一串頭銜使諸老頭可以與世上任何人平起平坐,但他卻心甘情願地站在一邊,還頗有些誠惶誠恐的味道。
只因為那坐著的人,是楚國長公主殿下……其實在他眼裡,長公主這頭銜也算不是主要的。關鍵還是擁有者頭銜地那個人,是他心目中的『嫦娥妹妹』。
有詩讚曰:『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熟女,君子好逑。』
但是那位長公主殿下,顯然沒有諸烈那麼多齷齪心思,只是焦急的伸著玉頸向霧蒙蒙的江面上眺望:「怎麼什麼都看不見?」
『實在是太美了,如白天鵝一般優雅修長啊……』色迷迷地望著長公主那白皙的脖頸,上柱國大人使勁咽口吐沫道:「長公主殿下玉趾駕臨,自然不能靠著戰場太近,以免發生危險啊!」
哪知有著完美脖頸地長公主殿下。並不領他的情。反而焦急地跺足道:「知道危險你還要打仗?不准打!萬一傷著雲蘿一點,你把這些破船都買了也賠不起!不行。靠近些!」
『聲音真悅耳,發火都這樣好聽。』上柱國心中花痴如潮,面上卻絲毫不讓道:「殿下,戰爭不是兒戲,在下帶您過來,已經大大的犯了忌諱,請不要讓洪鈞為難。」很顯然,這是一個可以將情慾與理智分割開來的男人……當然也有可能是他故意裝給長公主殿下看的。
但長公主顯然不是嚇唬大的,她根本不買諸烈的帳,拳頭攥得發白道:「我們是來做什麼的?難道是為了打仗嗎?」
諸烈頓時啞口無言,他們確實不是為了打仗。
這話還要從七天前說起。時刻關注長公主的上柱國大將軍,突然接到情報……長公主殿下低調離京,已經進入了自己的防區,老頭頓時興奮地一蹦三尺高。為何?因為從事業上看,他這一生無疑是成功地,身居一人之下的高位不說,還將齊秦兩國地水軍盡情蹂躪,把浩瀚大江變成了自家的弄堂,沒人敢撒野搗亂。可謂是手掌百萬兵,腳踏萬人頂,已經進步到完全沒了進步的空間,叫他怎能不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