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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幹什麼去了?」秦霸粗聲問道:「舍友不知道嗎?小隊長不知道麼?」
「不用問了……」一聲低喝從院門口傳來。只見滿面陰沉地營正大人大步進了院,他們大隊長一聲不吭地跟在後面,面色更是難看。
伯賞賽陽在隊伍前站定,吃人一樣望著這些兵士,直到把每個人都看的手足無措之後,這才用他的大嗓門道:「我告訴你們那八個渣滓去了哪?他們當逃兵去了!」
秦頊頓時額頭汗起。就像逃兵中有自己一樣。又聽著大人繼續吼道:「結果統統被遊騎兵抓住,釘上架子在廣場上展覽,你們有空可以去……瞻仰一下他們的遺容!」
『全部處死了嗎?』秦頊心中『咯噔』一聲,又暗自僥倖道:『還好是我只是預謀而已……』
「丟人啊!」伯賞賽陽像一頭憤怒的野豬一般,鼻子噴著白氣,暴躁地走來走去,肆意宣洩著他地怒火:「『赳赳老秦、共赴國難』,這話誰都說了不下千遍,可事到臨頭呢?竟然當了逃兵!可恥啊!你們摸一摸自己的褲襠,可還有兩顆卵子?!」
兵士們被訓的狗血噴頭。卻沒一個敢吱聲的。雖然還少有人想過當逃兵。但他們或多或少的還是怕了……當然,秦霸那種一聽打仗就興奮的戰爭販子除外。
等伯賞賽陽罵夠了。馬艾才慢悠悠地走上前,緩緩道:「統帥部在廣場上樹了恥辱柱,所有逃兵的名字都會被刻在上面,任人永世唾棄。若是想讓先人蒙羞地話,大家可以試一試。」他經驗十分豐富,知道這些傢伙對祖先的看重要遠遠超過他們自身。這樣一說,基本上可以杜絕逃兵,但如何提升士氣,他也無能為力……這是缺少老兵的新部隊的天生缺陷,雖然要比那些老部隊更聽話,搞軍演也毫不遜色,但到了真要上戰場的時候,就露了怯。
老兵啊!那是軍隊之魂呵……
馬艾知道,這不是他該操心的問題,沉聲宣布了統帥部地動員命令:「我軍已經調入作戰序列,今日所有科目取消,各部隊做出發前的最後準備,明日卯時全體集結於勝利廣場,參加誓師大會!」
說完便架著拐,與伯賞賽陽去下一個大隊傳令。
……
待散會之後,各小隊帶回收拾行裝。秦霸則湊到大隊長身邊,小聲問道:「頭兒,別的大隊有逃兵嗎?」
大隊長古怪的笑一聲道:「我們是逃兵最少的。」
秦霸翻翻白眼,皺眉道:「希望明天的誓師大會能管用。」
大隊長沉聲道:「王爺會有辦法的。」
秦霸撇撇嘴道:「但願如此吧!」因為雙方第一印象不好,所以秦霸總感覺和王爺有些不對付……雖然他不確定王爺還能不能記得自個。
大隊長笑罵一聲道:「別怪言怪語的了,趕緊帶人去領物資吧!」雖然有強大的運輸體系,但運輸線太長,任務更是繁重。三萬人都帶些裝備糧秣,可以給後勤部門減少許多的壓力。
秦靂笑著領命,便帶著秦頊地中隊,拉著板車去了位於城東地後勤處。
路過勝利廣場時,秦頊果然見著顯眼處擺著百十個釘著人的十字架,每個十字架下面,都有一大灘血跡,場景十分地恐怖。
但有糾察隊在外圍站崗,他也沒法湊上去確認,架上的人是死是活。
他的全部心神都被那血淋淋的十字架叢林所震懾,就連秦霸說話都沒聽見。
秦霸只好拍拍他的肩膀,駭得他大叫一聲,倒把秦霸嚇了一跳,佯怒道:「你個狗日的出什麼神呢?」
咽口吐沫,秦頊強笑道:「沒什麼,沒睡好有點恍惚。」
「這點精神頭,」秦霸笑罵道:「滾回去睡覺吧!我帶人去就得了。」
秦頊也沒推辭,點點頭便雙腳虛浮的地往回走,再次經過廣場時,他忍不住再回頭看一眼那些十字架,卻只見著滿地的鮮血,猩紅刺目!
他突然感覺不那麼怕了……
第八卷 醉臥沙場 第五零九章 春宵苦短
回去的路上,秦頊看到一隊身穿鎖鏈甲的遊騎兵從街口呼嘯而來,兵士們趕緊讓開去路。有人忍不住小聲道:「一群畜生,連自己人都殺。」
按說馬蹄紛亂,遊騎兵應該聽不見才是,偏偏有耳朵尖的,聞言冷笑一聲,一撥馬頭,戰馬便脫離了隊伍。一夾馬腹便朝著那說話的兵士沖了過來。
秦頊趕緊一把將那嚇傻了的兵士拉開,與此同時,那戰馬也停在了半尺之外……秦頊這才知道,那人純粹是想嚇唬人的。
通體烏黑的戰馬打著響鼻,馬上的遊騎兵上士倨傲地俯視著秦頊……邊上的那個兵士。
良久,他才冷冷道:「逃兵不是自己人!」
那兵士畏懼地點點頭,一句話都不敢說,他能感到對面的騎士是個瘋子。
其實遊騎兵各個都是瘋子……
「滾。」對於兵士怯懦的樣子,遊騎兵上士感到十分的無趣。
那兵士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消失在人群之中,引來一陣刺耳的嘲笑。
秦頊見事情了結,剛要轉身走人,那遊騎兵卻摘下了猙獰的黑鐵頭盔,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憊懶笑臉,朝秦頊呵呵笑道:「老同學,也不打個招呼?」
秦頊嘴角微微向上一扯,算是打了招呼,輕聲道:「原來是淇水老弟。」他們兩個是同期的『士官訓練班』畢業,還是同桌……話說秦淇水雖然為人混帳。但打仗確實是把好手,仿佛天生就是斥候一樣,在兩次軍演上均立了大功,結果從一等兵竄到了與秦頊平級。當然,這也與遊騎兵軍銜普遍較高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