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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望著滿眼的財帛,咧嘴笑道:「這下能在館陶面前直起腰板來了。」一邊的秦泗水更是兩眼瞪得溜圓,喃喃道:「這兩位爺真是血有錢了,不會把內庫搬到家裡來了吧?」
秦雷自己齷齪可以,但看不得別人也這樣。一巴掌拍在秦泗水腦後,笑罵道:「趕緊登記,再發呆全讓你吃下去。」秦泗水摸著後腦勺嘿嘿笑著忙碌去了。
秦雷叫過這支黑衣衛的隊長馬侃,肅聲道:「按照條例,抄家所獲你們可以得幾分?」
馬侃恭聲答道:「十五得一。」
秦雷森然道:「起碼也是兩萬兩之巨了,你去說一下,若還有人手不乾淨,絕不法外容情。」馬侃領命而去。
秦雷的各項條例,無不貫徹著『分享』這一理念,凡有所獲,每人必有所得。當然出力多的多得,出力少的少得。
這些資財會由帳房清點入庫,每人應得的份例會隨著每月的俸祿下發。在現場是嚴禁任何人藏私的。一旦發現,一律沒收資財、逐出衛隊、永不敘用。
還是秦雷反覆強調的那句話:「孤賜你的誰也奪不走,孤不給你的,不許妄想!」
……
臨近清點完畢,又有侍衛從院子裡的石磨下挖出兩箱金子,引來一陣狼嚎。激情又被點燃,侍衛們瞪著血紅的眼睛,恨不得挖地三尺,再找到些什麼。
秦雷看了看日頭,對馬侃吩咐道:「裝車!一刻鐘內撤離。」
馬侃有些不舍,但秦雷日復一日灌輸的『一切行動聽指揮』的戒律已經形成條件反射。他朗聲道:「喏!」然後扯著嗓子喊道:「所有人停下手中活計,開始裝車!一刻鐘內撤離。」
黑衣衛轟然領命,將滿院子的財帛搬到外面,足足裝了四大車。把外圍警戒的衛士們看的瞠目結舌。
不到一刻鐘,秦雷的車隊緩緩駛離侯家村,往西而去。
第四卷 火中蓮 第一二八章 明月別枝驚鵲
秦雷這一隊離鍾家村最遠,到的也最晚。秦雷看著館陶領著石勇幾個迎上來,不由欣喜道:「不錯,沒有被金銀財帛迷花了眼。」
聽到秦雷這句誇獎,眾人很是歡喜。館陶捻須笑道:「請王爺過目。」秦雷哈哈笑道:「同去,同去!」便在幾人簇擁下,走向密林邊停著的十幾輛大車,查看這次傾巢出動打劫的戰利品。
這十幾車財物中,竟有五車黃金,共計十萬兩,折成白銀,就是一百五十萬兩。再加上各色絲帛玉器、古玩字畫,據館陶粗略估計,總值不會低於三百萬兩白銀。
經過這段時間的困頓,秦雷已經清楚這些數字意味著什麼,要知道大秦一年的歲入不過一千七百餘萬兩。這兩兄弟短短几年功夫貪墨出偌大家業,還能保證內庫連年增長,確實令人肅然起敬。
清點完戰利品,秦雷長舒一口氣,與館陶進林中說話。
此時夕陽近山,將樹林染得紅彤彤。秦雷望著被樹枝切割成一片片的落日,聽館陶在背後輕聲道:「我們能留下多少?」
秦雷沉吟道:「最多一半。」
館陶有些可惜道:「一百五十萬兩倏地送出去,有些可惜。」
秦雷轉頭望向館陶,爽朗地笑道:「先生著相了,應該說我們白得了一百五十萬兩,外加向老頭子賣了好,天底下哪找這樣好事去?」
館陶一想也是,自嘲道:「屬下是財迷心竅了。」
秦雷溫和地笑道:「先生是被王府雜務所羈,本王要說一聲抱歉啊!」
館陶洒然笑道:「王爺此話,屬下受之有愧。館陶空活幾十載,再不做些事情,就要終生一事無成了。」
秦雷笑笑,繼續道:「待會我們就分開,你帶石勇和馬南南下,走水路把東西直接運到秦奇那。我帶其餘人把剩下的東西趁黑運進宮裡去。」
館陶拱手領命,兩人出去後,卻看著七個黑衣衛面如死灰地跪在林邊。秦雷將詢問的目光投向一邊站著的石敢,石敢單膝跪下,面色羞愧道:「啟稟王爺,方才檢查,這七個兔崽子有夾帶。」
秦雷『哦』一聲,平靜問道:「多少?」
「最多的有一把首飾,最少的有一個金元寶。」
秦雷輕嘆一聲道:「倒是不多,看來還沒有完全昏頭。」
石敢似乎聽出一點希望,小意道:「他們只是一時糊塗,屬下會嚴加管教的。」
秦雷搖頭道:「你管不著他們了,他們再也不是你的屬下了。」
石敢聽了,頹然道:「屬下確實不能勝任此職,甘願接受殿下處罰。」
秦雷並不理會,大踏步越過他身邊,走到跪在地上抹淚的七人面前,沉聲道:「誰告訴孤,你們是怎麼想的?」
打頭跪著的一個囁喏道:「俺看那首飾好看極了,想俺沒過門的媳婦帶著一定美死了。就鬼迷心竅的塞到懷裡了。」
秦雷點點頭,又望向其餘幾人,也是各有理由,不是想著家裡婆娘月子裡身子弱,就是娃娃正長身體,一個個都讓人同情。
秦雷強抑著怒氣,閉目聽著幾人的辯解。等他們都說完,他突然睜開眼,像一頭憤怒的雄獅死死瞪著地上的七人,咆哮道:「狗屁!你麼這群混蛋。一群狗苟蠅營的混蛋。」
他有些顫抖地伸出右手,指點著幾個被他唬地臉色慘白的黑衣衛,憤怒道:「你們難道不知道有二十萬兩的分成在等著你們?你們難道不知道最多半年,你們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小隊正、中隊正、甚至是大隊正嗎?難道這些還不能抵消你們心中的愚蠢嗎?」說著,暴怒的秦雷一腳把身邊跪著的衛士踹飛出去,又給了身邊另一個衛士一記兇狠的耳光,直接把他扇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