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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眾人無不興奮起來,雖說每日在這聊天說話挺過癮,但鎮南軍一日不答應幫忙,他們便一日不能踏實。此時聽說鎮南軍終於出兵了,屋裡氣氛一下子鼎沸起來。
看著眾人歡實地樣子,秦雷心中暗罵。老子的魅力還是不如鎮南軍啊!便看了看邊上站著的徐昶,徐昶會意地點點頭,站出來高聲道:「大家靜靜……」
徐家乃是赫赫有名的一門三國公,北有安國公徐續、中有肅國公徐繼、南邊便是這位荊國公徐昶。徐續乃是征東軍的南路元帥、徐繼掌著禁軍八大軍之一的鐵甲軍、作為徐家族長地徐昶說話自然硬氣無比。
屋裡馬上安靜下來,只見徐昶向秦雷恭敬地一拱手,然後才對場中眾人道:「王爺與兩位大人為了我南方局勢殫精竭慮。嘔心瀝血。如今終於請來了鎮南軍,我等光復家園、指日可待。實在是可喜可賀!」
眾人知道這是引子,心中對話瓤也猜個八九不離十,口上熱烈附和道:「對呀對呀!是啊是啊!」心裡卻飛速盤算起來。
果然,徐昶話鋒一轉,朗聲道:「大家都是明白人,自然知道打仗打的便是錢糧,鎮南軍日子也不好過,出人還可以,錢糧只能由我們自己籌備了。」
下面便有暗托接話道:「公爺給個數吧!咱們按照在坐的次序分一分。好歹也要湊齊這個銀子不是?」
邊上卻鮮有答話的,這些人皆以成精。蝕本買賣是不做的。這八萬大軍的銀兩供給可不是個小數,更何況還不知供到哪天是個頭。別看這些人家大業大,可張口吃飯的也多呀!哪能隨隨便便就跟著瞎起鬨。
這種情況卓文正和麴延武早就遇到過,講與秦雷聽。秦雷卻拿出個怪法子,與兩人參詳。這法子初看有些荒唐,但仔細尋思一番,簡直是神來之筆,兩人對秦雷的信心又增加許多。
見下面反應並不熱烈,卓文正不緊不慢道:「各位,王爺知道你們也不容易,咱們這次不要任何捐助了。而是換個法子,眾位看行不行。」
眾人聽說不要捐助,卻也沒有多興奮,心道不過是換個名目罷了。只是面上恭謹道:「願聞其詳……」
沒想到卓文正竟拿出個無比新鮮地法子——由欽差行轅、兩省督撫共同出面,組建一個名為『兩省戰後復興統籌衙門』的機構,全面統籌負責江北山南戰後的重建、復興事宜。當然,這個衙門的首要任務便是,籌措到光復兩省的錢糧。這個簡稱『復興衙門』的機構帶有明顯地商社性質,允許在座各位出資襄理,將來的主事權也採用按出資份額表決。
卓文正最後道:「至於具體細節,稍後會發到在座的手中,三日後,在總督衙門中將舉行招標會,希望大家到時參加。」
這個法子實在太過新鮮。這兩省基本上被彌勒教糟蹋了個稀巴爛。戰後的重建、乃至復興,雖然朝廷、兩省衙門肯定要占大頭,但餘下部分也不知含有多大機遇和利潤。
這是一直沉默不語地秦雷開口了:「諸位……」
屋裡馬上鴉雀無聲下來,眾人齊刷刷望向這位權柄滔天的南方王。當秦雷威嚴的目光掃過他們每一個人,他們甚至感覺連呼吸都帶著一股燥熱,恨不得將自己的心都掏出來,奉獻在王爺面前。以換來王爺對自己家族的垂青,這就是權勢的奇特魅力。
秦雷見眾人都雌伏在自己地目光之下。這才緩緩道:「彌勒教肆虐、南方百姓正處於阿鼻地獄之中,等待我等搭救。」
說著秦雷按著寶劍起身,緩緩走到大廳中,沉聲道:「此時此刻,國難當頭,爾等切莫只顧著私心,卻忘了你們地財富地位因何而來、是誰奉養?」聲音逐漸冷峻道:「不要總是問這個國家能給你什麼?要好好想想自己給了這個國家什麼!誰在這個時候算計。孤王饒不了他。」
誅心的字句仿佛一股冷冽秋雨,澆熄了眾人胸中地蠅營狗苟。
秦雷攥緊劍柄,稍微緩和道:「至於戰後,你們應得的,一分也少不了。」
就在眾人以為雷霆已過時,秦雷突然抽出腰間華麗的寶劍,劈手斬斷一張木桌,聲音無比嚴厲道:「但是誰要是還敢首鼠兩端。存了什麼鬼蜮想法的話,這張桌子,就是他的下場。」
說完,插劍回鞘、徑直出了大廳。
靜悄悄的大廳,有滴滴答答聲。
眾人循著聲音望去,只見面色慘白的胥老爺子捂著被劃傷地面頰。無力地跪在地上。
原來秦雷那一劍,還傷到一個人。
不知情的皆以為這位老爺子倒霉透頂,而麴延武卻知道,胥家危矣。
自從初八日到今天,麴延武除了拉撒睡覺,寸步都沒有離開秦雷。不是兩人關係好到令人悚然,而是秦雷不放他走。麴延武知道了秦雷對鎮南軍的影響力,自然也明白了在彌勒教與秦雷這兩邊,胥家應該怎麼選擇。
但是秦雷這樣做,就是很明顯告訴他。不准通知胥家。果然胥老爺子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看著彌勒教勢大。居然敢去勾勾搭搭,妄圖兩頭討好。正中了秦雷下懷。
若不是秦雷住著人家的園子,又看在他麴延武的那點面子上,早就發兵抄家了事了,斷不會有今日這一出的。他上前扶起淒悽慘慘的胥老爺子,把他攙到後堂上藥。
簡單地止血包紮之後,麴延武望著昏昏沉沉的胥老爺子,沉聲道:「王爺已經確切掌握你家與彌勒教來往的證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