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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咋辦咋辦!」陰無異不為所動道:「民心這東西就像個婊子,誰給的價高就向著誰。別看他們現在向著皇帝和老五。可只要我們讓昭武帝復位,再把秦霆攆下台去,保准連個屁都不敢放!」說著死死盯住李渾道:「部隊明日就要開拔,您正好藉此天賜良機,一償多年的夙願!不要再猶豫了,東翁!」
李渾也知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得強壓下心頭的不安,沉聲道:「但願如此吧……」
……
京城地異動雖然輕微,但落在有心人眼裡。卻一點都不平常。
街頭巷尾的流言。在最短的時間內匯集在一起,傳遞到了清水河上一條普通的烏篷船上。
船上那人竟是精明強幹的情報頭子侯辛。他親自瀏覽著各方的消息,很快把一條條情報整理出來,簡單明了的寫在一張稿紙上。吹掉墨跡後,恭敬的雙手捧到後甲板上。
後甲板邊上坐著個頭戴遮陽斗笠、身穿粗布單衣的青年。那青年一手提著個酒葫蘆,一手握著跟竹釣竿,正在愜意的垂釣。
聽到腳步聲,那釣魚之人便回過頭來,露出一張英氣勃勃地臉。正是那傳說中在京山城裡養孩子玩地武成親王殿下。
秦雷將食指豎在唇邊,輕噓一聲,侯辛只好屏住呼吸,一動不動地站在甲板上。
滿意地點點頭,秦雷轉回頭去,聚精會神盯著水面上,見那紅色的浮子開始一起一伏,他的表情一下緊張起來。
大氣不敢喘地看著那動得越來越劇烈的浮子,秦雷強忍住提竿的衝動,直到忍無可忍,才猛地一提……只見魚線那頭空空如也。卻是被魚兒搶先吃了餌,脫鉤遊走了。
「我靠!」秦雷氣呼呼的罵一聲,扔掉手中地釣竿道:「這釣魚真不是人幹的活,早一刻不行,晚一刻也不行,誰他媽能拿捏那麼准啊?」秦雷心情其實是很糟的,他自我感覺完全可以憑著蠻力消滅掉李渾。當然這樣做的理由不好找,後遺症也很多。可總比現在這樣有力不准使,強一百倍吧?
好吧!他承認自己不理解老太后的想法,甚至將其歸咎於老年人特有的固執。只是那位老太太的歷史告訴他,她地智慧不會隨著時間而消失,反而越發高深莫測,令人無法望其項背。
所以就像方才的釣魚。他一直強忍著不出手,卻也到了忍無可忍地境地!
侯辛呵呵陪笑道:「王爺,不如下網吧!那個對時機的要求不高。」
秦雷擰開葫蘆喝口酒,站起身來道:「笨蛋,我這麼有身份的人,怎麼能下網呢?」
侯辛不解道:「都是捕魚,難道有什麼區別嗎?」
「區別大了。」秦雷翻翻白眼道:「小子記住了。釣魚是一種情趣;網魚是謀生手段,你說區別大不大?」說著收起笑容道:「說說吧!都有什麼新鮮事。」
侯辛這才想起手裡的情報摘要,趕緊將最重要的一條念給王爺聽。
秦雷聽了細細尋思片刻,面色凝重道:「扇陰風、點鬼火,唯恐天下不亂。看來他們是真要動手了!」正是擔心京里巨變。秦雷才悄悄從水路入京,身臨其境的觀察將要發生的一切。
他並不擔心自己會被即將到來地風暴所傷,因為整個南城都牢牢掌控在他手中,他隨時可以從水門安然撤出,與城外潛伏著的黑甲騎兵匯合。
……
「我們兄弟還逮了幾個散布謠言的小子,正在進一步審訊中。」見王爺發表完見解,侯辛繼續稟報導:「這些人三教九流無所不包,看起來應該是屬於某個地下組織。」
「不用某個,」秦雷搖頭笑道:「就是李家的。」
「王爺英明。」侯辛笑笑道:「還有一件事,我們還碰上了同行。他們也在暗中抓捕這些人。」
「哪的人?」秦雷皺眉道:「誰還在趟這趟渾水?」
「身份不能確定。」侯辛輕聲道:「但據屬下猜測。八成是河陽公主殿下的人。」這幾乎是一定的,因為在幾次洗牌後。中都城的地下勢力便已經是三分天下了。
「她……」秦雷眉頭緊鎖道:「這傢伙準備扮演什麼角色?白臉還是紅臉?」
「屬下已經命人加緊監控。」侯辛沉聲道:「但公主殿下地鳳駕已經出京了。」
「去哪了?」秦雷眉毛一挑,輕聲問道。
「哦!是這樣的。」侯辛趕緊解釋道:「今天一早,宮中的女眷便在皇太后的率領下,去城外麒麟山上的吉祥寺,為太皇太后祈福去了。」
「什麼?」秦雷一下坐直了身子,連聲問道:「都有誰?」
「除了太后和長公主之外,幾位太妃和皇后娘娘也去了。」侯辛清聲道:「瑾娘娘也在其中。」
「壞了,就在這兩日了!」秦雷重重一拍船舷道:「快,發信給京山城,命令所有部隊火速進京!我們也出城,與黑甲騎兵匯合一處!」
這些人在這個節骨眼上出城,很顯然是出自秦霆或太皇太后的注意,其目地十分明顯——就是要丟掉包袱,放手一搏了!
而那些離京的女人,恐怕是不知道這平靜中潛藏的暗流。按照往返路程,她們需要兩天時間!換言之,雙方的決戰就在這一兩天了!
侯辛趕緊一面寫下命令,請王爺簽章之後,一面放飛往京山城去的鷂鷹,一面命人划動小船,快速匯入河面上往來如織的船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