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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文彥博倒沒必要隱瞞,頗為自傲地笑道:「說出來嚇你一跳……鬼谷子!」
秦雷驚訝道:「你沒看錯吧?」
文彥博哈哈笑道:「怎麼可能呢?我們是老朋友了,他知道我今夜遭難。特地趕來相救。只是老夫心灰意懶,不想跟他亡命天涯罷了。」這傢伙臨死還不忘給自己臉上貼金,臉皮可謂厚極了。
秦雷展顏一笑道:「我改主意了,現在不想殺你了,」說著一彈手中的寶劍,微笑道:「如果你可以在我數到十之前,走出我地視線。我就永遠都不追殺你,而且會保護你不被別人追殺。」
文彥博聞言渾身一顫。人非草木、誰不畏死?他之所以不想跟樂布衣走,不過是因為擔心無法逃脫層層追殺罷了。而現在,有了秦雷的許諾,他活下來的希望頓時大增,不由激動問道:「真的?」
秦雷微笑道:「不假,」說著便開始計數道:「一……」
「二……」文彥博趕緊掙扎著爬起來,搖搖晃晃地往外走。「三……」
滿身的傷痛都已覺察不到,他仿佛渾身又充滿了力量,一瘸一拐地走到月門洞時,秦雷才數到七。『只要一拐彎,我就能逃出生天了!』文彥博心中狂喜道,不禁加快了腳步。
就在他剛想轉身地時候,伴隨著『八』的聲音,一根細小地弩弓向他的大腿根射了過來。
幾乎是話音一落。那弩箭便扎在文彥博的大腿上,哀嚎聲頓時響徹雲霄。
望著躺在地上抱腿打滾的文彥博,秦雷語調不變道:「九……」
聽他還在數,文彥博強忍著劇痛在地上掙紮起來,想把身子滾到門外去,卻被秦雷又一箭射在另一條腿上。再也動彈不得。
「十……十個數數完了,但我還能看見你。」秦雷充滿惋惜道:「功虧一簣啊!文相爺!」
文彥博抱著兩條血淋淋的大腿嚎叫道:「秦雨田,你說話不算數,你不得好死,你不是說數到十嗎?」
秦雷聳聳肩膀道:「但我沒說這期間不阻攔你。」一邊說,一邊走到文彥博身邊,一腳踏在他的胸口,雙目無情地瞪著他道:「老子生平最恨挑撥離間地傢伙,你竟然臨死還妄想拉著我一塊完蛋。你的良心大大地壞了!」說著抬腳跺在文彥博柔軟的小腹上。慘嚎聲中,鮮血大口的噴涌而出。將秦雷的下襟染紅大片。
秦雷尤不解恨的連跺幾腳,把個弱不禁風的文相爺踹的死去活來,奄奄一息,這才收回腳來,從牙縫中蹦出一句話道:「把這老傢伙梟首了,腦袋扔進護城河裡!」說著句話時,他地面目相當猙獰。
石敢從沒見過王爺如此暴虐,硬著頭皮勸諫道:「王爺,方才您不是說,要像鳥兒愛惜羽毛一樣,愛惜自己的名聲嗎?」
「孤王今天準備做一把禿鷲!」說完便甩手大步向外走去。
見王爺走遠,邊上的黑衣衛為難地望著石敢,小聲道:「大人,真要梟首嗎?」地上那人雖然已不成人形,但畢竟是一國宰相,按照計劃,是應該送到刑部,由朝廷決定生死的。私斬一國首輔,這惡名可比殺個萬八千人還要難聽。方才王爺剛說要愛惜名聲,怎麼轉回頭來,卻要梟首呢?
黑衣衛只道王爺是在氣頭上,怕他待會兒後悔,是以遲遲不敢動手。
石敢攥著腰刀閉目尋思半晌,終是緩緩道:「到現在還沒有反悔,定是王爺下定決心了。」說著抽刀在手,慢慢架在文彥博的脖子上,輕聲道:「相爺走好。」
「慢著……我有個秘密,要告訴你……」話音未落,一道寒光閃過,匹練般地鮮血噴湧出來。刀光與血光之中,一顆鬚髮皆張的好大頭顱飛起,文彥博竟真的就此屍首分家。
堂堂一國首輔,權傾朝野二十載的一代權臣,短短數月時間,便樹倒猴撒、家破人亡,竟然連個全屍都落不下,不知是可悲還是可憐……
石敢狠狠呼出口濁氣,彎腰拾起來地上那死不瞑目的尊貴頭顱,裝在黑色的首級袋,提著去前面交差。
只留下一具無頭屍身,橫臥在月門洞口。誰會相信這慘不忍睹的半截身子,就是風流俊逸的文丞相呢?
……
秦雷快步走出了後花園,迎頭碰上沈冰。沈冰趕緊湊過來稟報導:「除了文彥韜的長子之外。其餘文家人皆都在院子裡。」又小聲補充道:「在密道口逮到了文彥韜和幾個文家供奉。」
秦雷不耐煩地點點頭,咬牙攥拳道:「全都殺了吧……」沈冰聞言一愣,皺眉道:「這樣似乎……不妥吧!」
秦雷粗重呼吸幾下,使勁撓撓頭道:「當我說地是氣話吧!把文彥韜和文銘禮留下,其餘人先囚禁在府上吧!」有一瞬間,他真想把文家人都殺光了。可他也知道,這天下最難得就是滅口。殺了文家人還有沈家人、殺人沈家人還有太子、殺了太子還有公主……
除非把世上人都殺光,才能真正堵住所有人地嘴。
煩躁得緊緊腰帶,秦雷沉聲吩咐道:「把那叔侄倆帶回去審訊,尤其是文銘禮,他身上一定有秘密。」說著狠狠一抓沈冰地肩膀,滿面寒霜道:「你要親自審訊,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但別把他弄死了。」文彥博逼秦雷發誓不殺文銘禮。還要保護他。秦雷想來想去,還是將他關起來,不讓任何人接近,才能更有利於保護。
沈冰點頭應下,又想跟秦雷說一下查繳的銀錢狀況,卻被秦雷惡狠狠一瞪,咬牙切齒道:「沒看見我現在很火大嗎?快忍不住了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