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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不是個簡單地活計,齊軍忙活到天亮也不過堆了兩三丈高,比起城牆來還是差得遠。但架不住老趙有愚公移山的精神,他命令部隊民夫輪番上陣,將數列牛皮洞子搭建在土山之上,工役日夜往來於洞中,轉運土木。
前面則用那些船帆般地屏車數座,遮護工役之人,矢石俱不能入。為了防備秦軍的突襲,在土山兩旁用牌手,後列用騎兵擁護,防衛的嚴嚴實實,不給秦軍一點可乘之機。
面對著王八殼般的敵軍,秦雷也是百計千方、無處下口,只好用了最笨辦法……對壘。
顧名思義,對壘,就是對著壘。你們不是要壘個比城牆高嗎?那我們就加高這軲轆城牆,看看誰比誰快!
攻防的雙方便又一次投入了轟轟烈烈的土木工程之中。
秦雷命人將城內閒置的房屋悉數拆除,搬磚石前來壘牆,而齊軍還是用那『距堙』的法子,將土山一點點的墊高,效率自然不比秦軍,但他們勝在人多,可以數撥人輪轉,是以速度反而要快些。
這樣到了十一月初三,那土山便已經長約百步,方圓幾百尺,高也有十餘丈了。
可與之相對的那段城牆,也足足高出了五丈,加上地勢優勢、以及原先的基礎,恰好比齊軍的土山高了五丈……但是已經到極限了,為了壘這段長一里、高五丈、底寬三丈、頂寬一丈的城牆,城裡的房子基本上拆完了,下一步就只有拆西牆補東牆了……但秦雷萬萬不敢這樣做,因為齊軍已經嘗試過一次從背後包抄了,若是把西牆拆得千瘡百孔,恐怕趙無咎會不惜一切代價,從背後給自己一下。
那就太不划算了。
望著那孤懸與城牆之上的危牆,秦雷倒吸口涼氣道:「不能再壘了,不然它自個就塌了。」
……
而那廂間,齊軍卻仍然熱火朝天的繼續背土壘山,雖然每增高一寸的工程量越來越大,但他們表現出的吃苦耐勞,絕對令人刮目相看,到了初六這天,雙方終於只差兩丈了。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九三章 血戰潼關口!!!
深冬的潼關口,滴水成冰,呵氣為霜,十分的寒冷。
站在高出周邊數丈的城牆上,看著城外的土山日漸聳峙逼近,秦雷心中的憂懼無以言表。
他十分清楚,這土山是巨大的威脅,卻偏偏無可奈何……從三日開始,秦雷便頻繁發動夜襲,甚至在五日夜裡直接打開城門,派出一萬勇士出城毀壞土山。但齊軍防備森嚴,軍陣層層疊疊,雖秦軍捨生忘死、奮不顧身,但激戰一夜也仍未突破敵陣,自個反倒折了好幾千,是為開戰以來的最大損失。
但與這高聳入雲的土山相比,秦雷內心的恐懼無助更為難熬。一直以來,他都是願意接受別人建議的,因為他總覺著自己太稚嫩,不足以獨擔重任。可自從南楚歸國後,情況發生了變化,一方面他通過南楚行收穫了巨大的信心;另一方面對首席軍師樂布衣的用心也產生了猜忌,是以他變得有些不信任他人,以為就算沒有別人的幫助,他也足以與天下群雄抗衡!
但在這朔風鋪面的高牆之上,對著齊軍不斷增高的土山束手無策,秦雷終於體會到沒有軍師智囊的痛苦了……滿城之中居然無人可提供一條良策,如果樂先生在,萬萬不會如此吧?
沉重地閉上雙眼,秦雷輕聲問道:「樂先生什麼時候能到?」這話他七天來已經問一百多次。雖然朝廷拒絕向潼關發兵,但現在已經不是計較小團體利益的時候。秦雷只得將家底掏空,向京山城發令,命樂布衣親率三萬新兵,以最快地速度趕往潼關口。
話說秦雷那大元帥王的稱號也不是全然無用,雖然大多數軍隊仍然只認太尉府的命令,但至少他可以將軍隊在境內隨意調遣,而不必再要太尉府的關防了。
……
「回稟王爺。最快也得五天吧!」石敢輕聲道。
「五天……」秦雷輕聲沉吟道:「也不知能不能撐到那一天。」
「王爺何出此言?」石敢不禁詫異道。
指著城外的景象,秦雷有些蕭索道:「趙無咎不愧是百勝公。短短七天時間蓋起一座高山,除了他的戰術目的外,這種移山填海還大大地提振了齊軍萎靡的士氣。」說著搖搖頭道:「我們地實力相差太懸殊了。」
仿佛為了印證秦雷所言,城外又響起了震天的鼓聲,只見齊國的士兵民夫一齊動員,每人都背負一個土包、潮水般的衝上土山,讓它以看得見的速度緩緩向牆頭靠攏。
被這聲勢驚動的秦軍紛紛出現在高牆之上。向土山射出比幾天來密集得多的箭雨。但是這些羽箭大都被土壘邊地大盾頂住,且密布於土山之上的齊軍射手,也猛烈的還擊,並不吃虧。
天空中的箭支飛來飛去、密密匝匝,石敢趕緊帶人用盾牌將秦雷緊緊遮擋,卻被他一把推開道:「不要擋著我!」也不顧隨時可能射來的箭支,緊盯著對方的動作。
到了下午時分,土山的頂部終於超過了城頭。甚至快趕上城西的鳳凰山了,看上去宏偉無比。就在秦雷以為對方要開始強攻地時候,齊軍士兵卻又如同落潮一般,從山上撤了下來。
秦雷正奇怪間,就聽見有人喊道:「快看,齊國人在搬山腳下的沙袋呢!」順著兵士所指。果然看到大群的齊國民夫,開始將朝西一面山腳下的沙袋搬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