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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布衣呵呵笑道:「打幾下好,舒筋活血嘛!」說著把一塊蘸了藥水地棉布扔給他,指著景泰帝的身子道:「這棉布也是用來給他活血的,給他全身上下擦一遍。」秦雷『哦』一聲,便用那棉布開始給景泰帝擦身子,擦著擦著突然笑道:「像擦槍一樣。」
樂布衣卻沒有搭話,而是定定地望著景泰帝地身子,果然見他周身經脈盡顯。且呈紅黃綠藍紫五種顏色,待秦雷擦完以後,他便從藥箱中取出一把鋮刀,以飛快的速度在景泰帝地身上切割起來。
秦雷想起一個詞……庖丁解牛。
樂布衣當然沒有亂砍亂伐,他只是用鋒利的刀刃將五色經脈一一割開,景泰帝身上頓時流出五色的血液,看的秦雷目瞪口呆。無法想像人還有這種顏色的血。
樂布衣又取出一個藥罐,待景泰帝身上地血流變成紅色時。便用更快的速度從罐中取出藥膏,塗在他流血地地方,頓時止住了血流。
「放下來!」樂布衣沉聲喝道。
秦雷趕緊將繩子解開,樂布衣雙手接住落下的景泰帝,將其塞進被窩當中,又拉過幾條被子給他裹上,這才輕舒口氣道:「大功告成!」
……
當天夜裡。景泰帝發了一身大汗,那汗水又粘又黑又臭。待發汗之後,第二天早上便轉醒過來。看見挺屍了倆月的老頭子終於還了魂,三位床前侍疾地殿下激動地嗚嗚直哭……雖然哭泣地原因不盡相同。
緩緩轉動下眼珠子,景泰帝兩眼無神地望著自己地三個孩子,說出了第一句話道:「朕怎麼覺著被人打了一頓呢?」
雲蘿怕齊王使壞,趕緊摟著老爹地胳膊,嬌聲道:「那是神醫給父皇治病呢。」說著微微得意道:「那神醫可厲害了,是人家找來的呢。」這話看似是夸神醫,但歸根結底還是夸自己。
景泰帝點點頭,便不再追究,看一看跪在遞上的老三和老五,皇帝欣慰笑道:「人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但你們三個孩子都不錯……」齊王和周王自是欣喜無比。
……
齊王還算有信用,景泰帝一醒,便將太子爺送到了秦雷暫住的偏殿裡……景泰帝治療期間,他這個主治大夫只能乖乖呆在金龍殿,隨叫隨到。
望著站在門口的那個衣服皺皺巴巴、神色萎萎頓頓的傢伙,秦雷趕緊起身道:「二哥……」
「五弟,嗚嗚……」太子的眼圈就紅了,淚珠子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兩步上前緊緊抱住秦雷,生怕他跑了一般。
秦雷安慰他幾句。不著痕跡地將他從身邊拉開。上下打量一番道:「看來他們沒為難你呀?」
太子搖頭抹淚道:「他們就是把我關著,也不讓我見人。也不和我說話,」說著可憐巴巴道:「他們還把些耗子、蛇、蜈蚣之類的扔到牢房裡和我作伴,嚇得我整宿整宿睡不著;他們還給我吃生米生肉,喝……那個什麼……」說著便乾嘔連連,顯然那個什麼不是什麼好東西。
秦雷看著昔日氣度從容、溫文爾雅的二哥,變成這副樣子,心裡也十分不好受,他知道,就算齊王不准手下傷害太子,但難免有跟自己想同愛好者,會變相的折磨他。
看著精神萎頓的太子爺,秦雷心中一陣痛快,呵呵笑道:「能出來就好,勾踐還受過吳王的侮辱呢。」
「我可不要做勾踐,」太子堅決搖頭道:「根本遭不了那份罪。」
秦雷聽出他話中有話,面色一肅道:「二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太子搖頭笑笑道:「我先去洗個澡,待會再和你說。」秦雷點點頭,讓宮人帶他去沐浴更衣。
望著太子地背影,樂布衣突然道:「他要跟你攤牌了。」
秦雷點點頭,輕聲道:「看來這次的事情對他影響很大。」
樂布衣頷首道:「在痛苦面前,人會有兩種反應……」
秦雷笑道:「打倒它、或被它擊倒。」
樂布衣呵呵笑道:「這樣看來,王爺您的沒心沒肺反倒成了長處。」
秦雷翻翻白眼,命人準備酒席,給太子爺壓驚。
太子還沒出來,周王卻先過來了。他先是屏退左右,然後面帶憂慮道:「先生,父皇有請。」自從見識了那神乎其神的醫術後,他便一直管秦雷叫先生。
秦雷奇怪道:「陛下都醒過來了,殿下怎麼還一臉地憂慮呢?」
「唉……跟你說了也不明白。」周王道:「這是我們兄弟間的事。」
秦雷面上不動聲色,起身跟著周王往外走。他這些天來的連番造作,除了想要打開缺口、營救太子之外。還有一個隱藏很深的目的……他要讓楚國人將自己單純當成一個神醫,從而忽略掉他在別的方面地才能。這也算一種另類地藏拙吧!
跟著他走到門口,周王突然停下腳步,輕聲道:「父皇要是問你,他為何會突然病倒,先生會如何回答?」
秦雷面色坦然道:「當然是有問必答了。」他知道,周王是不甘心就此放過齊王,但秦雷自己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自然不會沒事找事。
周王深深的看他一眼,沉聲道:「先生幫我個忙,你把今天地事情從頭到尾向父皇一遍,可以嗎?」
秦雷面露不解道:「無關於治病的也要說嗎?」
周王點點頭,輕聲道:「要把我三哥是如何刁難你的講清楚,兄弟爾後必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