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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招『迎風揮袖』在旁人眼裡實在是太歹毒了:先拳擊襠部,後肘擊肋部,便是個鐵人也要被打壞了。
解決一個,秦雷沒有乘勝追擊,實在是有心無力啊!這身體虛弱得很,幾次動作下來已經接近虛脫。另兩名刺客見他下手陰毒,每每斷人子嗣,不由自主的放緩了攻勢,雙方對峙起來。
此時巨漢已經站起來抵擋住其餘刺客,他看到主人沒死,大喜過望之餘大發神威,堪堪抵住另外四名刺客。
每每刺客感覺穩操勝券殺局已成時,秦雷就會用一些奇怪的招數險之又險的避過,往往還會沾些便宜。他力道不大,但是專往襠部、鼻子、軟肋這些鍛鍊不到的地方招呼,非常棘手,一時間刺客也奈何不得他。
窗外的戰鬥還在繼續,防守的黑衣人漸漸習慣了夜戰。如屋內情景一般,十分狼狽但萬分頑強的堅持著。房頂上的白衣人眉頭輕皺,剛要對身邊老者說什麼,那老者側耳凝神片刻,對白衣人緩緩搖頭。
白衣人輕哼一聲,把手放在唇邊打個呼哨,便與老者消失在雨幕中。
聽到呼哨,刺客強攻幾下,便潮水般退走,眨眼間無影無蹤。那些防守的黑衣人竟也不聲不響的離去,仿佛從沒來過。
整個院子只剩下一大一小兩個男人拉風箱般的喘息聲……
片刻後,密集的腳步聲,盔甲兵器摩擦聲響起,秦雷看到大隊的兵卒涌了進來,這些人手持火把,身著皮甲,挽弓帶刀,滿臉煞氣……
就算秦雷接受過地獄般的訓練,他那粗大的神經也快要崩潰了——這是在拍電影嗎?那剛才我是不是下手太狠了?我似乎不是演員吧?
無數個問號涌了出來,把他的大腦攪成一團糨糊,嗡嗡聲不絕於耳……
一個穿盔甲的大鬍子過來說話,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還是旁邊那位巨漢幫忙答的話。
慢慢的意識重回大腦,秦雷只聽到巨漢對大鬍子說什麼『殿下』,『無礙』,『請回』之類的話,然後就見大鬍子幸災樂禍地看了自己一眼,然後施施然帶兵走掉,臨走對巨漢說了句什麼,把巨漢氣的臉色發黑。
屋裡又恢復了安靜,只有方才士兵插在牆上的一個火把噼啪作響。
秦雷現在身體狀態糟透了,酸軟難耐,還頭疼欲裂。費勁地把自己放到床上躺了下來,調整幾下姿勢讓自己舒服些。這才去看屋裡的另一個人,發現此時那位正神態怪異地盯著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秦雷緩緩閉上眼睛,輕聲道:「你有話要說?」
巨漢點點頭,剛要開口,就聽床上的半死人接著哼哼道:「都累了,明天再說吧……」
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下去,巨漢差點沒憋死,腹誹幾句,雙手抱拳,瓮聲說道:「屬下告退」,拔出插在窗棱上的火把,輕手輕腳出了房間,慢慢掩上門。
黑暗重新籠罩了屋子,秦雷凝神聽著窗外淅瀝的雨聲,沒有再睜開眼睛。
……
第一卷 原上草 第二章 龍游淺水遭蝦戲 落難皇子處境艱
雨不知什麼時候停了,天光漸亮。
秦雷睜開眼睛,表情怪異。
他仍保持著躺下時的姿勢,心卻無法平靜,昨天晚上他便已經發現自己不是自己。
只是這認識太過荒誕,所以他要用一夜的時間說服自己接受這個荒誕——他,一個二十九歲的特種部隊教官變成了一個最多不過十五六的小屁孩了。
一旦接受這個事實,至於諸如自己身高矮了一大截,身處環境像中國古代之類的問題就不難接受。
秦雷抬起右臂,看了看瑩白修長的小手,再想想自己原本那蒲扇一般的大熊掌。他嘴角一扯,帶出一抹苦笑,輕聲嘟囔道:「這一般的娘們也比不上吧……」
想到這,他忽然神色緊張起來,趕緊用那「一般娘們都比不上」的小手往胯下一探,感覺到那裡的存在後,才長舒一口氣,後怕道:「還好不是個娘們,老子還是處男呢。」臉膛微紅,竟有些不好意思。
搞清楚這關係到處男還是處女的嚴重問題後,秦雷神色明顯放鬆很多,一個鯉魚打挺,從床上跳了起來——昨天他鞋都沒脫,和衣而睡的。
門外隱約傳來粗重的呼吸聲,秦雷知道昨夜那仁兄出門後,沒有離去,而是在外面守衛一整夜。他輕聲咳嗽一聲,習慣性的拉拉衣襟,整整容姿,推開門,看到門前的漢子也向自己望來。
儘管一夜未眠,這黑鐵塔般的漢子,仍然精神抖擻,沒有一絲疲態。
短暫的沉默後,秦雷發出邀請:「一起走走吧……」
漢子點點頭,側身讓出了道路。
一場春雨,點嫩了柳條,染綠了小草,腳下鵝卵石小路也被洗刷一新,若不是道邊紅色的小水窪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血腥味道,倒真是一幅怡人的雨後初翠圖。
秦雷不由自主皺了皺眉頭,難道換了一副身體都不能擺脫這種血腥嗎?輕嘆一聲,繼續沒有目地的走下去。
秦雷走的不快,跟在後面的巨漢也沒有不耐煩,兩個昨夜的劈友就這樣在小小的後院裡沉默的兜著圈圈。
最先熬不住的還是秦雷,他回身仰頭盯著這個比原本的自己還高的傢伙,嚴肅問道:「你在報復昨天晚上的事嗎?」
漢子一愣,顯然沒想起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需要自己報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