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9頁
沈冰有些幸災樂禍道:「用不了多久,這傢伙就得乖乖去找王爺,再也不敢在家當專職老公了。」
秦雷頷首笑道:「到時候只要讓他兼著這個都司就好,這樣各找各媽、萬事大吉。」
沈冰嘆道:「館陶先生這是化腐朽為神奇呀!」
秦雷點點頭,語重心長道:「兄弟。你得跟館陶先生多學學,替他多分擔點。讓他能多些空閒時間,」說著一本正經道:「我們要讓館陶先生早日告別五姑娘啊!」前面半句沈冰還聽得很認真,到後面卻忍俊不禁起來。
幸好館陶今日去榮軍農場巡視,未曾在此,否則定要跟秦雷翻臉的。
兩人又說了會話,馬車便回到了宗正府。當上這大宗正倒有一樁好處,就是可以名正言順的住在府里了。不用再在畫舫上漂著了。
馬車直接行進後院,在一個寬敞地院落前停下,這就是大宗正在宗正府中地住處。
下車前,秦雷突然想起一事,輕聲道:「想辦法暗中通知小東瀛的上上下下,讓他們明日一早逃命去吧!應該還來得及。」雖然文彥韜吃白食在先,但蹂躪當朝尚書地罪責還是會要人命的。
沈冰趕緊吩咐下去。又把王爺送到屋中,沒坐一會兒,便告辭離去了,館陶不在京里地日子,他便是政務寺的負責人,時刻懈怠不得。
望著沈冰沉穩的背影。秦雷自豪地笑了,能看著自己身邊的老人兒成長為獨當一面的大將,總是個令人開心的事情。
秦衛端來洗腳水,放在地上,輕聲道:「王爺,洗洗腳鬆緩鬆緩吧!」見秦雷點頭,他便蹲下為秦雷除下靴子,先試試水溫,再把秦雷地雙腳輕輕放到盆中,開始認真的按摩起來。
趕了一宿的路。又奔波了整整一天。秦雷早就感覺雙腿雙腳腫脹酸麻,相當難受。用熱水泡了腳。又被秦衛一番按摩,這才感覺舒坦許多,不由讚許道:「你這個手法不錯,從哪學的?」
得到王爺的稱讚,秦衛欣喜道:「這是屬下祖傳的按腳法子,卻是獻醜了。」說著一臉佩服道:「王爺說得那『不治而治』屬下卻是見識了,實在高啊!」
秦雷穿上木屐站起來,活動活動身子,笑道:「你倒說說高在哪?」
見王爺考校自己,秦衛認真尋思半晌,才朗聲道:「咱們既狠狠整治了文彥韜,又讓文家明知道是咱們幹的,卻苦於抓不到把柄,只能吃下這顆黃連。」
秦雷點點頭,一面往臥室走,一面笑道:「不錯,還有呢?」
秦衛搖頭道:「屬下魯鈍,只能想到這麼多。」
到了臥室門口,秦雷才回頭冷冷道:「孤之所以反應如此迅速激烈,乃是要警告中都城的牛鬼蛇神們:孤王不在京里地時候,也莫要想著欺負孤的人!否則,文彥韜的遭遇,就是他們的下場!」說完,便掀帘子進屋睡覺去了,秦衛在外面行軍床上值夜,吹熄了燈火,屋裡便陷入黑暗之中。
……
宗正府這邊睡下了,但幾條街以外的丞相府上卻仍舊燈火通明。文彥博先打發了那些莫名其妙前來祝壽的達官貴人們,又來到西跨院文彥韜地住處。
見大老爺來了,圍著病床哭泣的那七個小妾趕緊起身行禮告退,僅留下尚書夫人與大伯說話。
文彥博看了看神色委頓、面容蒼白的胞弟,突然聳聳鼻子,奇怪問道:「弟妹,不是給老二洗過澡了嗎?怎麼還有味道?」
文二夫人抽泣道:「回大伯的話,我家相公喝了一肚子泔水,呼吸間都帶著餿味,實在洗不掉啊!」說著跪在文彥韜面前,哀聲道:「大伯可要給我家相公報仇啊……」
文彥博『砰』地一拍桌子,倒把文二夫人嚇一大跳,只聽他大喝道:「古人云:『此仇不報非君子!』」文二夫人大喜,剛要說『大伯仗義』,卻聽他接著道:「古人又云: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文二夫人這才知道,自己卻是空歡喜一場。
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二七一章 宗正府前世子撒野 老槐樹上倒掛金鐘
翌日清晨,宗正府的官員早早的就把幾張桌子搬到宗正街上去,又在桌子邊上支起個布招兒,上面寫著『簽到』二字。黑衣衛們也從府里列隊出來,將大街兩端封鎖起來,清掃掉一干閒雜人等。
天色漸漸亮起來,簽到桌上的計時沙漏提醒人們,差一刻就到了卯時了。
這時街頭終於出現了三三兩兩的漢子,這些漢子神色憊懶、松松垮垮,在打頭的幾個表情嚴肅的勁裝漢子帶領下,穿過戒備森嚴的黑衣衛,到了簽到桌旁,領頭的一個勁裝漢子朝桌後的官員一抱拳,沉聲道:「融親王一支,水字輩秦浯水率宗族弟兄前來報到。」
宗正府的官員臉上堆起笑臉道:「好說好說。」卻被邊上黑著臉的黑衣衛狠狠瞪一眼,這才板起面孔,一邊一本正經道:「融親王水字輩秦浯水……」一邊從一摞厚厚卷宗中,抽出一本綠色書脊的冊子,翻了幾頁找到那個名字,在邊上做個標記,便放他進去了。
另外幾個勁裝漢子也規規矩矩的報上姓名,順利進了宗正街。這時輪到了那些吊兒郎當的傢伙,一個嬉皮笑臉、頭上簪花,身穿肥大綢袍、繫著掐絲金銀花腰帶的年輕人排眾而出,抱著膀子站在桌子前,一臉欠扁道:「勞駕請問,這是要把爺們往哪裡派呀?」
宗正府的官員皺眉道:「府里不是早行文了嗎?宗正府兵前往京山大營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