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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陽公主搖頭慘笑道:「最好不要學我,反抗是不能改變任何結果的,只會讓你更加痛苦。」
秦雷也搖搖頭,心道:『大不了拜堂的時候一腳把新娘子踹死,卻是別想讓我屈從。』但此言不足為外人道哉,所以秦雷也不與她爭辯。乾咳一聲問道:「結婚後你也掌著皇家密諜嗎?」
第五卷 帝王將相 第三零九章 怎麼跟瘋子講道理?
「婚後不久,咱們的好父皇就想讓我將密諜交出來,美其名曰:讓我卸下負擔,好好過日子。但不久我就活活打死了那小賤人,嚇得徐載文那慫包上了山,」仿佛在敘述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河陽輕聲道:「後來我便從徐家搬了出來,又回到公主府中,父皇自然也沒理由將密諜從我手中奪走。」
說著輕瞟了秦雷一眼,燦爛一笑道:「皇家密諜傾注了我八年的心血,我就是皇家密諜、皇家密諜就是我,你怎麼奪過去?」
秦雷明白她的意思,所謂的『皇家密諜』,自建立之初便只對河陽公主負責,而不是對昭武帝。這個潛伏在暗處的組織,從來就是河陽的私人玩具,並不屬於皇家。
想到這,秦雷淡淡道:「既然你不願意交出來,我也沒有辦法,只能如實稟報父皇了。」
河陽微微惱火道:「我與你說了這麼多,你還沒有覺悟嗎?」
秦雷微笑道:「故事很淒婉,人生很曲折,但與我又什麼關係?」
河陽定定看了秦雷半晌,突然冷笑道:「塞鳴高貼冷雲飛,影落寒江不自知。江水無情雁無意,行於異類亦如斯。」
秦雷微微害羞道:「不懂……」
河陽公主氣結道:「你果然只是個赳赳武夫,我卻是對牛彈琴了。」
秦雷很不以為然,心道:『沒文化不代表沒知識。鄙視你們這些有文化的文盲。』面上卻隨意地笑笑,不與她嗆聲。
河陽公主伸出修長的手指,輕輕揉搓著額頭,好久才讖言般的沉聲道:「我的悲劇,根源在與紫禁城中的父皇,在與他的自私自利,對身邊人的冷漠算計。只要他不改變。我地昨日就仿佛水面映射的雁影一般,會在你身上重演。」
秦雷微笑道:「誰知道呢?到時候再說吧!」
河陽公主冷笑道:「到時候你會去東都找我地。」
秦雷搖頭道:「不會的。我一向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尤其不喜歡和女人一起做事。」
河陽公主微微發愣,便聽秦雷乾巴巴道:「女人做事太磨嘰,與我的風格不搭。」
望著支離破碎的門窗,河陽公主苦笑道:「剛則易折,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也不懂?」看來在河陽公主心中,秦雨田已經於腦殘劃上等號了。
秦雷微笑起身道:「不懂。」說著面色突然一冷,沉聲道:「你蠱惑過幾個兄弟?一二三四……五?」話音未落,寶劍『嘡啷』一聲出鞘,一泓秋水在河陽公主面前划過。伴隨著幾下微不可聞的『嗖嗖』聲,幾隻弩箭便向她胸部激射過去。
河陽公主哪料到秦雷會突然翻臉,猝不及防之下,頓時花容失色、面色慘白如紙。
在這千鈞一髮間,只聽轟隆一聲。她地面前彈起一面鐵板,伴隨著叮叮噹噹幾聲,幾支弩箭悉數被擋了下來。幾個黑衣人也從軟榻之下跳出來,擋住河陽公主身前。
退回各處的紫衣衛士,也潮水般湧出來,與同樣湧上來的黑衣衛怒目而視。形勢頓時緊張極了。
望著驚魂未定的河陽公主,秦雷哂笑一聲道:「事實證明,你比我更怕死。」說完,轉身大步出了繡樓,在黑衣衛的護持下,離開了河陽公主府。
從他出手襲擊,到轉身離去,整個過程中,河陽公主都一直紋絲未動。不是故作鎮定,而是仿佛被恐懼抽乾了全身的力氣。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大人物們號稱視人命如草芥。但他們只是把別人的性命當成草芥,當自己直面死亡的威脅時。卻表現地比草芥還不濟。
直到秦雷走遠,衛士們才重新退下,幾個相貌俊俏的錦衣男子從後堂轉出,有的柔聲細語道:「公主受驚了,那人真是忒血腥了。」有的要幫河陽按摩放鬆。
河陽公主一陣煩躁,揮手斥退了平日裡百般寵愛的男伴,對邊上一個鷹鉤鼻子的陰鶩男子道:「厲先生,這人為何如此……」也不知該怎麼形容秦雷,好半天才憋出一個「暴戾」來。
那厲先生搖頭道:「此人實乃當世之異類,即使公主之大兄,與其相比,也要遜色幾分。」雙眼微眯,寒光一閃,嘶聲道:「殺!」
河陽將狐裘緊了緊,搖頭咯咯笑道:「少了這樣地可愛人物,天地失色不少,豈不無趣的緊……」
厲先生嘴角抽動一下,拱手道:「請殿下明示。」
止住笑聲,河陽輕聲道:「這是個可以反噬『血殺』的狠角色,我們何苦要與他拼個兩敗俱傷呢?還是留給我們尊敬的皇帝陛下慢慢享用吧!」
厲先生沉聲道:「殿下是說,皇帝與五殿下早晚會發生衝突?」
河陽微微頷首,美目流轉道:「今日小五暴起出手,恰恰說明……他把本宮的話聽進去了,種子一旦種下,早晚都會生根發芽,長成參天大樹的。」
厲先生心悅誠服道:「殿下聖明,不知我們接下來該做何打算呢?」
話題轉回到自己身上,河陽公主面上的自信淡定頓時消散無蹤,只見她秀眉微蹙道:「本宮被放逐到東都已成定局,但皇家密諜卻不能跟著走。」所謂的皇家密諜乃是一張網,鋪灑蔓延在京畿的每一個角落裡,根深蒂固、枝繁葉茂。河陽公主便是想帶走,也沒有那個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