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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手……」詩韻小聲道。
「讓不讓我負責?」執拗的王爺在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印證一句話——只有偏執狂才能成功。
見錦紋已經過來,詩韻只好勉強蚊鳴道:「都依你,快放手吧!」秦雷這才得意洋洋的放開雙手,看著姑娘從水中起來,又小聲道:「今晚上你可真美啊!」詩韻身子一頓。沒好氣的橫他一眼,輕聲道:「雲裳怎麼辦?」說完便上了岸。
「小姐。你怎麼渾身都是水?」只聽錦紋關切問道。
「啊……失足了,我方才失足了。」詩韻心裡暗嘆一聲,輕聲答道,便與那錦紋攜手離去,到一邊暖亭中更衣去了。
等了半晌,聽見人聲漸漸小了,秦雷心道:『若蘭還不得怨死我。可得好好陪個不是。』便起身游到出發的地方,濕漉漉地上了岸,去尋自己的衣裳。卻發現擱衣服地大石下……居然空空如也。
『等等,方才那錦紋小丫頭說什麼來著?』秦雷突然出了腦門子汗,心中暗道:『好似發現了一身夜行衣什麼的。看來是被拿走了,話說他們隨便揀男人衣服作甚,莫非也有內衣狂?』
稍稍靜下心來,他便猜到。那些人定是衣裳拿下去當罪證了,說不定一會兒就有無數宮中侍衛,牽著大狼狗過來搜查了。他自己雖然可以安之若素,卻不能讓人在這發現了,不然明天說什麼的都有,讓詩韻顏面何存?
好在這山上儘是溫泉。溫度卻要比別處高上許多。秦雷便赤條條不掛一絲的上了岸。想去方才詩韻更衣的亭子裡碰碰運氣,看能不能找到些可供遮體的東西,哪怕是一條裙子一片窗簾也好。
但他顯然不懂此中規矩,山里溫泉眾多,但用的人卻很少,所以除了幾個常用地亭子,其餘的並沒有任何內設,都是丫鬟婆子們隨用隨布置,用完了再收拾起來,打掃乾淨……
所以望著空空如也的亭子。威隆郡王是欲哭無淚。正要仰天長嘆一聲:『樂極生悲、泰極否來。』卻看見亭子邊上竟然種著棵綠油油的芭蕉樹,不由大喜過望道:『天無絕人之路啊!』
一邊下意識捂著某處向那邊走去。一邊心中嘀咕『這玩意不是只生在南方嗎?』一轉念,卻又想到這山上四季熱氣騰騰,長個芭蕉香蕉之類的倒也沒問題。
不錯,秦雷要做一件火奴魯魯草裙,好在他前生無數次野外生存,做起這些來倒也輕車熟路。
扯下幾片肥大的葉子,甩去上面的露水,在身上比量一下,發現一塊就可以將屁股圍起來,不由暗自感嘆一下身材真棒。將那芭蕉葉子用葉柄穿了,便是一條短褲。又不放心的包了兩層,這才不虞走光。
再拿兩片葉子從肩上垂下,交錯對扣,便是一件馬甲。這就算是上衣下裳、完備齊了。扭扭屁股、感覺活動還算自如,秦雷便小步往山下走去。
到了那石碑邊上,秦雷仔細一看,這才發現自己誤把馮京當馬涼了,不由汗顏地咂咂嘴,暗嘆道:『詩韻這妮子平日裡裹得里嚴嚴實實,想不到卻實在有料啊!』
沿著山路走了一段,心道:『我也不能這樣下山啊!』便往南邊尋去。那身簡易草裙自然不太耐用,一路上經過好幾次修理,也添上了許多材料……共計一條草繩、兩塊布頭、以及梧桐葉子若干。
剛走到山中央,便聽到石徑上又輕微的腳步聲,秦雷趕緊躲在一邊大石後,偷偷往外瞅去,看來他也不是完全不要臉。
……
若蘭有些鬱悶哦!或者說相當十分非常的鬱悶,酉時一過她便把沁陽湯邊的亭子布置好,又把伺候的丫鬟揮退,自己坐在亭子裡里等王爺。誰料左等等不到,右盼盼不著,直到月過中天,約摸已到亥時,她終於坐不住了。起身穿好大氅,下山尋找王爺去了。
她以為秦雷睡著了。結果樓里並沒有人,再問樓下的丫鬟卻說不知去向,她便知道王爺又是從窗戶翻出去地。心道,八成是迷路了。卻也不好聲張,又獨自折返回後山,打個燈籠四處尋找。
她知道秦雷警覺。是以並不出聲,只是悶頭走道。果然剛走到山中央分叉的地方。便聽身後有人輕聲道:「小蘭蘭……」
若蘭如釋重負的回頭叫道:「王爺……」卻一下子呆住了,只見一個樹葉裹體、腰纏草繩、手拿木棍、身披破布的青年男子,在朝自己憨笑。
「鬼呀!」若蘭嚇得尖叫一聲,卻被那鬼一個箭步衝上來,捂嘴嘴巴道:「我是秦雷!」若蘭這才驚魂稍定,怯生生打量著那比叫花子還悽慘的男子,可不就是王爺嗎。
若蘭點點頭。秦雷便把手放開,只聽她長舒口氣,驚訝道:「王爺,您怎麼穿成這個樣子?」
秦雷撓撓頭,鬱悶道:「本想給你個驚喜,結果最後成了這般模樣。」這人忒是奸詐,一句話謊話也沒有,卻把中間一軲轆掐了。僅留下開端和結局。讓人家姑娘誤以為,王爺是為了給自己驚喜,才打扮成這樣的,心道:『怪不得不敢走正門呢,穿成這樣也只有翻窗戶了。』
拉著秦雷到了沁陽湯,給他簡單一衝洗。換上原本就備好的衣衫,卻沒了交頸鴛鴦把水洗地閒情逸緻,兩人說著話攜手下山了。
至於回屋後又做了些什麼,就不足為外人道哉了。
翌日天還沒亮。若蘭姑娘就躡手躡腳的離了秦雷地房間,卻是怕隔壁地雲裳看見,殊不知雲裳姑娘上半夜翻來覆去睡不著、下半夜又聽了半宿地嬌吟婉轉,等那兩人消停了,她還是滿腦子吱吱咯咯,最後實在憋不住……只好下床用涼水洗了把臉,直到天快亮才睡去。這時哪怕隔壁兩人把床拆了。她都是聽不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