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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賞別離驚訝道:「何出此言?」
秦雷沉聲道:「孤在京都全力追緝地一個南楚間諜頭目,就是在那裡失去蹤跡的。」
伯賞別離身形一晃。然後穩穩站住,強笑道:「不要緊,那裡有我五千水師駐紮,防備嚴密,出不了問題。」話雖如此,他也不敢怠慢,先是對傳令兵道:「發令襄陽湖水軍,調整到最高戒備等級。」從腰間解下一塊魚形令牌,扔給一個將軍,沉聲吩咐道:「車胤國。帶兩營水軍火速北上。把襄陽湖船塢給我圍個水泄不通。直到王爺破獲南楚間諜為止。」
那被喚作車胤國的將軍領命而去後,老元帥也失了遊興。吩咐眾將好生操練,便帶著秦雷返回。
一路上兩人都有些沉默。等回到中軍帳,屏退左右,老帥才開口道:「王爺可知老夫為何要安排這半天的視察?」
秦雷閉眼道:「錢。」
伯賞元帥點頭道:「王爺明心見性,確實非凡。不錯,就是錢。老夫需要大量的錢財才能打造出一支能夠克制楚軍的強大艦隊。」
秦雷輕聲道:「您知道我來的目地,我也知道您的想法。但是……」他睜開眼道:「用吃空餉這個法子斂財的時代過去了。朝廷下決心要砍掉空額了。」
伯賞元帥捋著鬍子,頷首道:「不錯,這樣下去,老夫只有卸甲歸田,回家等著抱孫子了。」轉而有些無恥道:「若是如此,老夫就要早些活動,央太尉大人給我某個肥缺了。」
秦雷沒好氣道:「老頭,你不覺得害臊?跟我又是哭又是鬧,末了還拉我參觀水城。難道你覺得孤王閒得無聊,特地給我耍猴看?」
老頭子差點把鬍子揪下來,呲牙道:「講條件嘛!當然是我漫天要價,你落地還錢了。不把問題說地嚴重些,怎麼賣個好價錢。」
秦雷輕蔑道:「就你那把老骨頭,就值這個數。」說著伸出五個手指頭。
伯賞元帥大搖其頭道:「不行,這個數目守成有餘,進取不足。」說著,比劃個七,道:「再多二十萬兩,少一個子,我就扔下這個爛攤子,回中都抱孫子去。」
秦雷沉吟道:「七十萬兩也不算多。若是元帥能再答應孤一個要求,孤可以出到一百萬,而且是每年。」
老元帥眯眼道:「看來殿下所圖非小啊!」
秦雷沉聲道:「幫孤肅清南運河。」
老元帥失聲笑道:「殿下可是在說笑?莫非您還嫌身上虱子不多?」
秦雷也哈哈笑道:「若非如此,孤又從哪裡為你討喚到每年一百萬兩白銀?」一攤雙手。光棍道:「您可以去打聽打聽,孤王現在還欠著三百多萬兩的外債呢。」
伯賞別離表情鬱悶道:「原來王爺是虱子多了不咬、債多了不愁。」
秦雷搖頭道:「你們老人家不懂,這叫負債經營。」
伯賞別離啞然失笑道:「確實不懂。若是老夫欠著這麼多外債,早愁得投了大江利索了。」說著正色道:「王爺,立個字據吧!」
秦雷心中一松,感激道:「謝元帥信任。」
伯賞元帥伸手阻止道:「咱們是公平買賣,童叟無欺。用不著誰謝誰。」說著。攤開紙筆,寫就兩份文書。分別簽字畫押。約定平亂後,秦雷即刻付給鎮南軍三十萬兩白銀。待控制南運河一個月後,交割七十萬尾款。以後每年二八兩月底前,秦雷都要各支付一次五十萬兩。若有延遲,按月利二分算。也就是說,從契成起,直到破楚前。秦雷都對鎮南軍背上了每年一百萬兩地債務。
秦雷捧著墨跡未乾的文書,慘然笑道:「若是咱們一直過不了江,豈不是要孤王子子孫孫還到破產為止。」
伯賞元帥有些發傻地望著文書上的『雨田』二字,強笑道:「王爺寫字龍飛鳳舞,恐怕後人難以分辨。不如您再行個印?」
秦雷見自己又被鄙視,一面從腰間掏出紫金王印,蓋在名字邊,一面嘟囔道:「元帥不明白了。簽字便是為了難於模仿,孤這是防偽來著。」
見他蓋上『隆郡王雷』的印章,老元帥才放心的捧起文書,看了又看,待墨跡干後,才收進抽屜。
也許是覺得自己有些過分。老元帥對秦雷不好意思道:「若是不相信殿下,老夫也不會簽這空頭文書。只是實在被你們家和他們老李家坑苦了。這才出此下策,王爺勿怪啊!」
秦雷為人光棍,事情做過,便不再糾結。他洒然笑道:「秦雷隻身而來,能得到元帥信賴已是邀天之倖。您這樣做非但不會令孤不快,還讓孤踏實很多呢。」
兩人相視哈哈大小,算是約成。這份奇怪的契約,現在看來只是雙方為了各自利益,勾結在一起。卻又不放心對方。而簽下地一份保證。乍一看。秦雷是賠大發了,但是在將來地歲月中。誰知道他會不會賺回來呢?
或者是雙贏。
這樣一耽擱,當天是回不去了。去了心病的老元帥便又盛情招待了秦雷一晚,第二天一早,才放他上路。
秦雷出來地時候,只有三百餘騎,歸去時,隊伍卻足足大了一倍。而且身邊除了石敢,又多了一個跟屁蟲似的伯賞賽陽。
望著打了個大勝仗似的伯賞賽陽,秦雷只有苦笑。他沒想到這小子能說通他老子。去問老元帥,伯賞別離只是意味深長道:「老夫覺得王爺說地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