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緩緩搖頭,秦雷扶著腰間的寶劍,沉聲道:「前日接到密報,齊國上將軍辛稼奘,已經奉趙無咎之命,在半個月前趕到羊腸坂,接掌了齊國峽谷戰線的指揮權。」說著嘆口氣道:「你們說這個調令地意義何在?」
「如果僅是守住門戶,只需下令守將嚴加防守便可。」楊文宇輕聲道:「把個上將軍派過去,恐怕所圖匪淺啊!」
「圖什麼?」大皇子也在邊上,眉頭緊鎖道:「趙老賊顯然賊心不死,不想讓我們這麼輕鬆的回國呀!」
「難道他不顧及那麼多王公的性命了?」車胤國難以置信道。
「雖然趙無咎行事肆無忌憚,」羅雲搖頭笑道:「但葬送融親王那些人,他還是不敢的。」這些王公囊括了齊國諸家豪門大閥,趙無咎怎會一併開罪呢?
點點頭,秦雷淡淡道:「孤王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推,不是請他們遊山玩水的。」
「但齊軍要是鋌而走險怎麼辦?」秦靂沉聲問道:「峭壁棧道絕不缺少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險要之處!他們可以埋伏一支勁旅於壺關和羊腸坂之間,一欸觀察團離去便發難。仍可將我軍悉數留下。」
秦雷點頭笑道:「大哥所慮極是。」一想到可能被阻於懸崖峭壁之上,眾將不由心驚膽戰,一個個面色凝重起來。
秦雷卻把臉轉向了巍巍太行,望著黛青色的山巒,沒有再說話。
見氣氛有些沉重,秦靂便揮揮手道:「都散了吧!該幹嘛幹嘛去。」眾將雖然心裡沒底。卻也只好紛紛施禮離去。
……
待眾人走淨了,場中便只剩下秦氏兄弟二人。
秦靂走到秦雷身邊站定。陪著他一齊望遠山,直到脖子酸痛,才低聲笑道:「你這是望穿秋水呢?」
秦雷搖頭道:「不,冬水。」
秦靂眼前一亮道:「呵!開始說笑了,那就是有對策了?」
斜斜瞥他一眼,秦雷淡淡道:「別看他辛稼奘麾下五萬精銳。又占據峽谷天險,但在兄弟我眼裡,不過土雞瓦狗爾。」
想不到秦雷竟口出狂言,秦靂不由失笑道:「我倒要聽聽怎麼個土雞瓦狗?」
「你看我身邊少了什麼人?」秦雷狡黠地笑道:「就是整天在我眼前晃悠的那幾個。」
「好似少了那麼兩個。」秦靂恍然道:「一個整天冷著臉地,一個老長地馬臉,這兩人似乎離開牧野城便沒見過。」
「大哥好記性。」秦雷頷首笑道:「此次過關便著落在這二人身上了!」
秦靂大奇道:「那倆小子這麼神?」
「究竟神不神,還得看結果。」秦雷的視線又一次望向莽莽山巒,輕聲道:「地形太複雜了。稍有不慎便會萬劫不復啊!」
秦靂深表贊同地點點頭,沉聲道:「不過這也給我們創造了出奇制勝的條件。」
……
當天夜裡,秦雷剛剛睡下,便聽著石敢輕聲道:「沈冰來了。」
「進來吧!」秦雷便披衣而起,點著了桌上地馬燈。
借著幽暗的燈光,他看到野人一般地沈都司。出現在自己的眼前。
「怎麼樣了?」秦雷並不關心沈冰為何搞成這副模樣,直截了當問道:「有沒有攻陷的可能?」
「有!」沈冰一如既往的言簡意賅:「不過也很有可能失敗。」說著便將羊腸坂的情況,以及他與馬奎擬定的作戰計劃細細道來。
「神兵天降嘛!」秦雷呵呵笑道:「如果成功了,你沈冰的名字可就要被世人熟知了。」
「如果失敗了,」沈冰輕聲道:「還請王爺代為照顧家母。」
鄭重地點點頭,秦雷沉聲道:「這無需囑咐。」
……
翌日清晨、薄霧未散,秦國大軍便拔營進山。秦雷把帥營安在了後軍,齊國觀察團自然與他在一起。
二十萬大軍、六萬民夫迤邐而行,一直等日上中天,秦雷所在的後軍才進了山。
一進山便看到一座山峰。形狀好似伸出的五指。秦雷笑問身邊的融親王道:「這山可叫五指峰?」
融親王是曾經巡視過這裡的,聞言伸出大拇指道:「兄弟猜得不錯。這山就叫五指峰,就連五指峽也是因這座山峰而得名。」說著如數家珍道:「五指峰雄、奇、險、幽、美,不僅有刀削斧劈的懸崖,還有千奇百態的山石。正所謂:『五朵危崖五指開,亭亭玉立絕塵埃,驚濤忽漲清泉水,是否翻雲覆雨來。』」
「好文采。」周圍的齊國王公紛紛鼓掌稱讚道:「好景致!」
卻也有人不無遺憾道:「只是時候不對,若是春夏季節前來,滿山蒼翠,流水潺潺、鳥語花香、清新宜人,豈不快哉?」便相約來年五月節一過,便來此處尋幽避暑……還真當成旅遊了。
走過五指峽,山道陡然變窄,漸漸地竟沒了天然的路,而要靠開鑿於陡峭絕壁上的古棧道緩緩前行。
這些棧道寬不及一丈,蜿蜒延綿,所有人都下了車馬,小心翼翼地向前行去,把秦雷看的膽戰心驚……這要是有一支伏兵殺出來,神仙都救不了。
齊國王公們卻偏偏興致盎然,為了聽聽山谷中的回聲,甚至還有人不時尖叫幾聲。
沿著古棧道前行數里,又過了幾座山間橋樑,就進入了龍泉峽。龍泉峽上有個古關口,叫大河關。相傳三國時期曹操追殺高幹,便是從此破關,進入了太行山。雖然過去千年,但『大河關』三個字地輪廓卻還能看得出來,也能看得出古關、古橋和古棧道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