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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當人們知道今天上午,王爺要進城親自召開招標會前最後一次籌備會議時,終於坐不住了。紛紛湧上街頭,把從城門口到總督府衙門那段三里長的大道,圍了個水泄不通,想要親眼目睹這位據說是天神下凡的隆郡王殿下地風姿。
一陣喧譁聲從城門口傳來,人們以為是王爺的隊伍來了,你推我攘地往前擠了起來。但是不一會,擁擠的人群卻又安靜下來,因為他們看到兩隊全副武裝的鎮南軍從城門口跑了進來。雖然好了傷疤忘了疼是人們的天性。但現在距離那個噩夢般地夜晚不過七天而已。街頭巷尾隱約還能看到零星血跡呢。
四千鎮南軍兵士分作兩隊列在大道左右,把圍觀的人群與大街隔了起來。還有無數石敢手下的衛士。混在人群中,機警的注視著任何神色有異者、只要他們感到稍有不妥,便會悄無聲息的靠上去,將其清除掉。
過了一刻鐘左右,一隊黑甲黑馬的黑衣騎士出現在城門口,他們嫻熟的一手控著身下的駿馬,另一支握著連弩的手收在黑色的披風中,看上去冷峻無比,也威風極了。立刻把兩邊地鎮南軍兵士比了下去。
兩邊圍觀地百姓立刻被這隊奪目之極的黑衣衛吸引住了心神,議論紛紛起來,有大媽道:「還帶著黑色面具,真嚇人啊!」此言一出。立刻引來邊上男人地駁斥:「老太太不懂別亂說,那叫護面,多威風啊!」還有熱血上頭的立刻打聽起來:「這是什麼部隊?怎麼招人,俺要報名去。」有懂行的嗤笑道:「此乃王爺的黑衣衛,哪個不是生撕虎豹、忠勇無敵的猛士,就你這小身板,還是乖乖回去給你娘打醬油吧!」
那被嘲笑得後生剛要反駁,卻發現周圍靜了下來,忙朝城門方向望去,只見一隊同樣黑騎的衛士手持著金瓜、斧鉞等欽差儀仗緩緩行來。等這隊過去後,又有一隊手持寶蓋羅傘郡王儀仗的黑騎過來。
所有的儀仗過完,人們便看到一位身著黑色繡金王袍的俊逸青年,坐在四匹純黑駿馬拉的戰車上,在黑衣騎士簇擁之下,出現在城門口。
隆郡王終於來了,大道兩旁的官員百姓轟然跪下,高聲道:「殿下千歲千歲千千歲……」
王車上的秦雷微笑著朗聲道:「大家起來吧……」洪亮的聲音立刻傳遍全場,讓人聞之如沐春風。
一聲「謝殿下……」官員百姓謝恩而起。不由對秦雷好感大增。以前就是巡撫大人過街,百姓也要一直跪到沒了人影才行。但是這位貴不可言地欽差王爺居然如此隨和,立刻就讓起身了。再加上秦雷不似其他達官貴人一般藏頭露臉,他平易近人的親民形象立刻在百姓心中建立起來。
當然,秦雷的衛士們免不了要在心中埋怨幾句,王爺太過孟浪,簡直想把我們嚇死。其實何止他們。就是秦雷也是心中惴惴。隨著久居高位,他是越來越怕死了。輕易不肯露面不說,就是出門也要處在嚴密保護下才行。像這種把自己公然暴露在空氣中的事情,他是儘量不做的。
但有的時候還是要冒險的。為了在南方百姓心中形成不容置疑地權威,他有一系列計劃要執行。而這次的形象工程就是其中不可缺少地一個環節。畢竟這麼好的形象不利用起來,實在對不起生自己的瑾妃娘娘。
衛士們不停變換著隊形,用身體把各個可能射來弓弩暗器的方向擋住,直到戰車駛入總督府才算鬆口氣。
秦雷也鬆了口氣。麴延武早在下面等著,把他迎到後堂休息。到了後堂,有衛士端來水盆請秦雷擦臉。秦雷一邊擦臉,一邊對面露責怪之色的麴延武含糊道:「麴公、麴公,本王錯了還不成,下不為例、下不為例。」
麴延武嘆氣道:「王爺,下官不敢怪您,但這次您確實欠考慮了。」
秦雷把毛巾遞給衛士,笑道:「為了這次露面,孤的手下準備了三天,把每一個細節都反覆推敲過。」說著又有些獻寶似地道:「別看孤王把身子露在外面,可我地衛士卻把所有可能被攻擊的路線都堵死了。」他沒說,其實那夜的清洗,也有為今日之行拔除釘子之意。
麴延武有些鬱悶道:「王爺費這麼大週摺。難道就為了讓人看看嗎?」
秦雷瞪大眼睛道:「這還不重要嗎?孤王來了二十多天,江北百姓卻愣是沒一個見過。孤王覺得很遺憾啊!」秦雷初來乍道,又是深居不出,在百姓心中自然沒有那些百年門閥的家主、守牧一方的大員形象清晰。眼看著復興衙門一成立,各方大佬都要登台唱戲了,再加上接下來的剿匪。他要是還不聲不響地光在上頭瞎搗鼓,那是無法成為百姓和下層官員心中力挽狂瀾的英雄的。
而這樣一番造作,就是為了讓百姓感到,他秦雷才是整個南方地老大,今後南方取得的一切成績。都是與他分不開的。再加上後續的一番設計。秦雷希望自己離開時,頭上已經有了『南方百姓救世主』、『兩省未來規劃者』等數頂光環。這些東西就是人望。積攢多了便是人心向背。若是想把南方作為自己的大後方,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是必不可少地。
麴延武知道秦雷沒說實話,但他身為屬下也不好追問。只好轉換話題道:「人都到齊了,隨時恭候王爺駕臨。」
秦雷點點頭,笑道:「那就過去吧!別讓大家久等了。」
……
今日是復興衙門招標前的最後一次籌備會議,報名參加競標,並經過初選,又繳納了一萬兩押金的二百家都被通知參加此次會議。其實不用通知也沒有人會缺席,因為今天,一切的始作俑者,兩省軍政欽差王,秦雷要來親自為在座競標者答疑解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