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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這一幕將會永久的銘記在心間,直到天荒地老,直到海枯石爛。
「喜歡嗎?」耳邊傳來情郎的聲音。
唯有一個緊緊地擁抱,才能表達心中的感激之情……此生無憾了。
……
在好奇的人們到來之前,秦雷帶著詩韻悄無聲息地離開了河邊,漫步在安靜的古街上。
絢爛之後天空歸於平靜,那片刻的感動卻永留心間。
詩韻挽著秦雷的手臂,風吹山岡一般的自然。兩人一邊走著。一邊輕聲細語地說著話……
「這是妾身有生以來。最難忘的一天。」詩韻低聲道。
「是嗎?我還以為是最快樂、最激動的一年呢。」秦雷撓撓頭道。這一刻,他不再是叱吒風雲的天潢貴胄。只是一個熱戀中的毛頭小子。
深深地看他一眼,詩韻輕聲道:「是最快樂的一天……」,後半句『但也是最悲傷地一天』並沒有說出口,她不想破壞這完美的一夜,哪怕是一點都不行。
開心的咧嘴笑笑,秦雷從懷裡掏出一串鵝黃色的珠花,小聲道:「這是我在南方弄到的,覺著很配你。」說著往詩韻手中一送道:「戴上看看吧!」
詩韻轉過頭去,把如瀑布般的青絲對著秦雷,輕聲道:「幫幫人家。」
秦雷端詳半晌,才將那珠花插在姑娘的髮髻間,退後兩步,打量一番道:「真的很配。」
詩韻甜甜一笑,重新挽起他的臂膀,自在地向前漫步。
時間仿佛被人偷走一般,飛快地流逝而去。不知不覺間,已經過去了半個時辰。聽到更鼓敲響,兩人茫然抬頭,才發現已經到了綠柳小巷之中。
兩人默默相對,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舍和留戀。雖然不願意它出現,但分別地時刻終究還是到了。
痴痴地望著情郎半晌,詩韻澀聲道:「我走了……」
點點頭,秦雷輕聲道:「我送你。」
詩韻搖搖頭,小聲道:「只要進去了,就不會有事兒地。」說著垂首道:「不想看見你離開的樣子。」
秦雷只好作罷,定定地望著詩韻道:「快快樂樂的不要多想,一切有我呢。」
詩韻微微頷首,突然伸手摟住秦雷的脖頸,在他唇上輕輕的一吻,便要轉身離去。
卻被秦雷伸手攬住,將她的香肩扳了回來。詩韻還沒反應過來,雙頰便被他的大手緊緊捧住,幾乎是同時,她冰涼的嘴唇便被情郎熱烈的吻上。
詩韻先是瞪大眸子渾身一顫,旋即便淪陷在這霸道的溫柔之中。一雙星目中水汽氤氳,兩頰一片酡紅。她不由自主得緊緊攥著情郎的衣襟,熱烈的回應起來。
星明月暗籠輕霧,今宵好向郎邊去。
只為奴家出來難,羞教郎君恣意憐。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天長地久,兩人終於唇分。秦雷輕輕喘息著,望著香唇微腫的姑娘。低聲道:「相信我,永遠不要放棄!」
詩韻伸出白皙的手指,無意識地撫摸著火辣辣的唇,雙目迷離地輕聲道:「我的郎君肩負著太多人地希望,你是飛於九天之上的鴻鵠,不應該為一個微不足道女子所羈絆。」
秦雷搖頭道:「怎麼會是羈絆呢?你是我前進的動力。」
輕輕地搖搖頭,詩韻握住秦雷的手腕。將他的手按在自己線條優美的左胸上,兩眼不轉睛地望著他,微微顫抖道:「今世心已屬君,身便屬君,永生永世都無二心。」接著帶一絲絕然道:「若是不能生侍郎君,便為君守死節,絕不至於讓君蒙羞。」
秦雷的心尖被狠狠戳了一下,苦笑一聲。將姑娘重新攬入懷中,湊在她耳邊輕聲道:「我與別人是不同的,在我眼裡,女人從來不是玩物、也不是附屬品,而是活生生、水靈靈,鍾天地靈秀、奪陰陽造化的精靈。所以。我不許你做傻事……哪怕到了生離死別的一刻,我也希望你快樂的活著。」
依偎進情郎溫暖的懷中,詩韻喃喃道:「你是樹來我是藤,沒了樹兒藤難青。藤兒活都活不了,又怎麼能快樂呢?」
聽著姑娘痴情的話語,秦雷心中終於不再猶豫,沉聲道:「你乖乖在家等著,到時候我來接你。」
「這樣不值得,」詩韻搖頭輕聲道:「婚姻大事本就是父母之命,且又事涉兩國邦交。妾身雖愚魯。也知道秦齊開戰在即,此時是萬萬不能惹惱楚國地。否則妾身背上紅顏禍水的罵名是小。若是因此而導致大秦戰局惡化,就萬死莫贖了。」
秦雷也知道她說的是實情,心裡一陣煩躁,悶哼一聲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怎麼樣才行?」
詩韻伸出柔荑,輕輕的撫平秦雷緊皺的額頭,平靜的靠在他懷中道:「別說話,就讓我靜靜地靠上最後一刻鐘。」
秦雷趕緊屏住呼吸,一動也不動。
良久,姑娘終於依依不捨地從秦雷懷中離開,整理下微亂的衣襟,朝他深施一禮道:「妾身無能,既不能為郎君鞍前馬後、也不能為郎君出謀劃策,但總還可以為郎君解開這個難題……雖不能報答郎君恩情之萬一,卻也是竭盡所能了。」
說完就輕輕推開門,回頭深深地凝望秦雷最後一眼,便轉身悄然消失在茫茫的夜色之中,再也看不見一絲蹤影。
只有隱約的歌聲,似乎從門內傳來,又似乎直接在秦雷的心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