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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山軍全部統領,龍驤軍秦靂以下,天策軍李龍等人,都凝神傾聽王爺的布置,此時共度艱危,齊心協力,倒也沒了什麼門戶之見,往日之仇。
「當衝垮對方防禦後,步兵將掩護輜重突圍。」秦雷一臉平靜的說出了戰場安排:「還有一萬騎兵,作為戰略預備隊,將由孤王親自率領,伺機支援優勢最大的一方……此次戰鬥幫強不幫弱,諸公好自為之吧!」
「這不是為了避免有部隊出工不出力,只是單純的要爭取戰場勝利而已。」見其它兩軍的將領面色,秦雷仍舊一臉平靜道:「幫人就是幫己,孤王相信大家都是明白人。」
眾將面色稍緩,但仍有疑慮。天策軍的校尉李龍拱手道:「不知王爺如何排兵布陣,將我們天策軍擺在什麼地方,又將您的京山軍擱在哪了呢?」
這話已經很不尊敬了,但秦雷仍然面色不變,不疾不徐的說出了戰場安排:「京山軍主攻中路,龍驤軍主攻右翼,天策軍主攻左翼。」
眾將譁然,方才說話的李龍更是羞愧難當。誰不知道齊國最強大的百勝軍,向來鎮守中路,護衛著百勝公的大旗,乃是頂頂難攻的一路。
就在上個月,皇甫老將軍帶著號稱『禁軍之魂』的虎賁勁旅,承擔了主攻中路的責任,結果被百勝軍迎頭胖揍,又攆得滿戰場亂竄。雖然被兩支友軍及時救下,但整支部隊都被打殘了,現在還窩在虎牢關里養傷。
至少不用來齊國遭這份洋罪,也算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吧……
……
見秦雷將最艱巨、最討不著好的任務攬下,那些拿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天策將領羞愧難當,卻沒有勇氣要求與京山軍交換任務。
但大皇子不管那麼多,他沉聲道:「我來打中路,掄起衝鋒陷陣,沒有比得過龍驤騎兵的了。」
搖搖頭,秦雷沉聲道:「不行,我們京山軍打,這事兒就這麼定了。」
「兄弟,你別逞能啊!」秦靂沉聲道:「你的黑甲騎兵雖然舉世無雙,但其它部隊還得練兩年才行。」老大還有句質疑的話沒說:『這樣的部隊怎能與百勝軍抗衡呢?』但眾人都知道什麼意思。
「我承認真刀真槍打不過百勝軍。」秦雷坦然道。
「那就不要犟了。」大皇子攥拳道:「我們龍驤軍雖然比百勝軍差點,但好歹還能有的一拼……」
話還沒說完,就聽秦雷不緊不慢道:「田忌賽馬的故事大哥聽過嗎?今以君之下駟彼上駟,取君上駟與彼中駟,取君中駟與彼下駟,則二勝一負,我方占優。」
原來王爺應經打定主意,用最弱的京山軍去纏住百勝軍,給龍驤軍和天策軍創造兩翼突破的必要條件。
非無私不能服眾,眾將皆肅然。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三七章 牧野血戰
趙無咎畢竟年紀大了些,被秦雷雷到之後,一直心率不齊、脈象錯亂,昏昏沉沉的到了下半夜,這才漸漸恢復過來。
緩緩抬起頭來,茫然地望向圍著自己的眾將領,老公爺半晌沒有說話。
眾人心道:『老頭子可別就此傻了呀!』趕緊連聲呼喚,趙無傷更是帶著哭腔道:「我的大哥啊!你可不能就這麼下去啊……」
「嚎喪什麼?」被這麼一吵吵,趙無咎終於回過神來,嘶聲罵道:「我還沒死呢!」眾人這才放了心。
「辛稼奘那裡怎麼樣了?」剛剛清醒過來,趙無咎第一句便問道。
「傍晚的時候來過信,說已經過了烏巢。」武之隆沉聲道:「應該沒有耽誤事兒。」
「傍晚……烏巢……」趙無咎沉吟半晌,輕捻鬍鬚道:「應該把秦國的大部隊擋在大河以北了。」
「但也不能排除秦國部隊已經過河的可能。」武之隆來回搓著雙手道:「據探子回報,秦軍有八百條船,還在大河上架起了八艘浮橋。」
趙無傷也一臉緊張道:「如果過河的成建制部隊超過三萬,那陳烈風就攔不住他們了。」趙無咎的計劃過於宏大,就算窮全國之力,在兵力調配上也不那麼寬裕。當被秦雷有力阻擊、大部隊不能及時南下後,僅指望著潛伏在陳留附近的五萬軍隊,並不足以把過河地秦軍徹底留下來。
……
趙無咎卻沒有絲毫波動。活動一下酸麻的四肢,沉聲道:「戰場上瞬息萬變,哪能一切盡如人意?」說著把頭盔重新戴上道:「老夫敢打包票的是,至少有十萬秦軍沒有來得及過河……其中戰鬥部隊不少於六萬。」
「再加上牧野城裡的十萬人,就是十六萬。」武之隆露出一絲笑容道:「一役覆滅二十萬精銳,秦國還有什麼勢力與我大齊抗衡?」謹慎如武之隆,都認為被留在北岸的秦國部隊。已經是碟子裡的菜了。
「飯要一口一口的吃,」百勝公爺在趙無傷地攙扶下緩緩起身。淡淡道:「不要好高騖遠,先說說下一步怎麼辦吧?南北兩支敵軍,先動哪一個呀?」
「末將以為,當務之急是南面的。」武之隆沉聲道:「牧野城地秦軍雖城堅糧足,但北有朝歌防線,南有我幾十萬大軍,是進不得、退不成。實乃瓮中之鱉。」說著一指南方道:「而南面的秦軍已是窮寇,若不把他們及時消滅,怕是會變成流寇啊!」
「嗯!就先打南面的。」趙無咎揉一揉嗡嗡直響的腦袋,嘶聲道:「你覺著南面的秦軍會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