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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霑滿臉焦急地問道:「二位大人可有計較?」
兩人齊齊搖頭道:「此去中都遙遠,八百里加急來回最快六天,就算京里見報即復,也得明天傍晚才能收到。」
「哎呀!等不及了。」秦霑急得搓手道:「趙無咎那廝今日午時便要煮了父皇。哪能等到明日?」
兩位將軍對視一眼,皇甫顯沉聲道:「擺明了趙老賊不想給我們請示的機會!」
「是呀!答不答應的責任都在我們身上。」李濁嘆口氣道:「那就按商量的辦吧!」
皇甫顯也點頭道:「只能如此了。」便對秦霑道:「煩請殿下向趙無咎帶話,說我們可以交還虎牢關,但要一定要換回陛下才行!」這樣起碼也算是救駕有功,最次也是功過相抵,不至於因此問罪。
「請轉告趙無咎,若是不放了陛下,我們也只能擔下這天大的干係,哪怕是以死謝罪,」李濁沉聲道:「也絕不會再讓他要挾內地!」
秦霑肅然道:「小王謝二位將軍高義,這就去傳話。」便坐著籃子下了城,回到了趙無咎地中軍大帳。
自始至終,壓根就沒脫下那罪己詔來,給兩位將軍看。
……
「爺爺,孫子回來了。」秦霑一進去便叩首道。
「怎麼樣?」趙無極笑眯眯道:「他們答應了嗎?」
「答應是答應了,」秦霑一臉憤慨道:「可他們還有個條件。」
「說。」
「他們要咱們先放了昭武帝再說。」秦霑撇嘴道:「想得倒是美。」
「確實挺美呀!」趙無咎哈哈笑道:「我為刀俎,他為魚肉,居然還要講條件?」說著一拍桌子道:「來人吶!支起大鍋,咱們煮皇帝玩去!」趙虎便沉聲應下,大步出去準備了。
……
不一會兒,在關城下便支起一口大鍋,齊軍點燃鍋底的柴火,熊熊大火便將鍋里的水很快加熱。
兩個強壯的力士,抬著捆在竹竿上的昭武帝,顫巍巍到了鍋台便,高高舉在大鍋之上,蒸汽很快籠罩了皇帝全身,讓城上的官兵看得目赤欲裂,有人甚至放聲大哭起來。
「城上的李濁皇甫顯聽著,我家公爺說了,還有最後二十息便到午時了,若是仍舊喪心病狂,置貴國皇帝於不顧,那我們可就真煮了。」趙虎中氣十足的聲音響徹四周,讓城頭上地眾人聽得清清楚楚。
「還有十五息……」
「十息、九息……六、五、四、三……」
「等等,我們交城!」城上終於傳來一聲飽含著憤懣與無奈的吼聲。
「一個時辰內撤軍,未時一到必須開門!」趙虎哈哈大笑道。
第九卷 架海金梁 第五八二章 函谷關
十月十二日,隨著最後一名秦軍退出關門,四十萬齊軍如洪水般傾瀉而入。打頭陣的百勝軍未作片刻停留,隨即穿城而過,向秦軍展開了大追擊。
李濁和皇甫顯雖有所防備,但齊軍的攻勢太過猛烈,面對著鋪天蓋地而來的百勝軍,兩人嚇得肝膽俱裂,本想率軍一路向西逃竄,卻被百勝騎軍攆進了洛陽城,重重包圍起來。
趙無咎則親率兩萬草原輕騎,星夜長驅直入,用最快的速度過澠池、越曹陽,直逼函谷關。
所謂草原輕騎,乃是趙無咎仿效秦國,以土地糧食引誘草原部族內遷,使之成為齊國的附庸,而後從中以重金徵募的騎兵。這些兵士吃苦耐勞、驍勇善戰、野蠻彪悍,乃是他的秘密武器,在先前的戰役中並沒有使用。直到重新進攻虎牢關,這才拿出作為奔襲之用。
這些人剛剛擺脫遊牧,還很不聽話,只有老趙一人能降伏得了,因而他不得不以七十高齡忍受顛簸之苦,以元帥之尊甘冒矢石之險,也可見其決心之大!
……
黑夜如墨潑一般,狂風漫捲著衰草。正是夜黑風高之時,儘管函谷關上掛著一排氣死風燈,卻也只能照亮城頭的一片,連城門下都看不清楚,更遑論再遠些的地方了。
這些天地風聲很緊,據向中都報信的裨尉說。趙無咎率領著百萬大軍,以被俘虜的皇帝為人質,強勢叩關虎牢城。但兵士們並不算太害怕,畢竟在取得虎牢關之後,他們這裡成了第二道防線,就算前線打得再熱鬧,只要沒有破關。也傷不著他們分毫的。
但守將周盤不這麼認為,這麼多年下來。他已經撈夠本了,掙下的錢三輩子都花不完。只要能熬到年根,便是當兵三十年整了,就可以向太尉府申請離崗、向兵部申請卸甲了。
在這個關口,他不想有任何閃失,便一反常態的日夜督察城防,害得兵士們不得不打起精神。冒著大冷的天氣,在城頭上站崗巡邏。
完成夜間巡視,已經是戌時深夜了,周盤對夜間執勤情況,還是比較滿意地,對身邊的副將大聲道:「這樣應該不會有問題了吧?」一張嘴,北風便灌了進來,嗆得他咳嗽連連。
副將是個四十多歲地憨厚男子。趕緊扶住他道:「將軍回去歇著吧!今晚上我在這盯著了,保准出不了問題。」
周盤養尊處優慣了,還真受不了大半夜不睡覺,聞言頗為意動,只是心裡不踏實道:「有情況怎麼辦?」
副將呵呵笑道:「城頭上這麼多人呢。好幾百雙眼睛盯著四下,還缺您這一雙?」說著一揮手道:「儘管回吧!有事兒我就敲警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