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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侍郎大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道:「不太清楚……」但圍觀的人群卻嗡的一聲,齊齊望向面色煞白的狀元郎。
「有!」塗恭淳一看王爺要過問此事,扯開嗓子高喊道:「咱們山北的舉子們可以作證。」幾位山北舉子也看出,王爺是要找方中書的不痛快了,聞言紛紛點頭道:「回稟王爺,確有其事。」
秦雷看一眼他們邊上的商德重。微笑道:「你叫商德重吧!」商德重恭謹道:「正是在下。」
「聽聞你乃舉子中的領袖人物。德高望重。你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秦霖笑吟吟道:「方才與五弟來得晚了,沒聽清楚大體經過。」
商德重心道:『您就扯吧!不就是想借我之口,將此事廣而告之嗎?』但事情本來就與他無關,他也沒必要為方中書遮掩,便原原本本地將方中書與山北舉子起爭執,他上前勸架,卻聽說方中書家中已經有妻室,卻又與國公府上結親的醜事,講與眾人知道。
很多士子起先並不知道此事,聞言紛紛側目咋舌,眼神怪異地打量著方才還如癲似狂的狀元郎,其中不乏幸災樂禍之意。
「但是方……兄弟對天起誓,賭咒自己並沒有妻室。」商德重不徐不疾道:「他說若是他撒了謊,便讓自己永遠考不中進士。」
「是以後,不是這次!」方中書突然歇斯底里道:「我沒有賭咒這次!沒有……」他好恨,恨不得將所有跳樑小丑統統吃掉。
秦雷看了滿面猙獰的方對王一眼,微微笑道:「還狀元呢,你賭咒在先,兩位大人放榜在你賭咒以後,自然包括在你的誓言之內了。」
邊上地秦霖也不懷好意地笑道:「聽你的意思,莫非你真的家有糟糠?否則在誓言上耍什麼花招啊?」
「沒有!絕對沒有!」方中書矢口否認道,神色卻極是慌張。
秦雷哈哈笑道:「我也相信方兄是清白的,方兄良才美質、冰清玉潔。怎可能幹那種齷齪之事呢?」方中書地面色剛剛好看些,卻聽秦雷話鋒一轉,一本正經道:「正因為這樣,孤才想還方兄一個清白,證明你是俯仰無愧的。」
秦霖好奇問道:「怎麼還呢?」
秦雷微微一笑道:「很簡單,只要去山北調查一番便可。」
方中書給嚇出了腦門子的汗豆子,強作鎮定道:「當然可以。但是……此去學生家鄉,快馬往返也需要將近半個月。學生三天後,還要去禮部報導呢。」
田愛農也為難道:「是呀王爺,方中書乃是陛下硃筆欽點的狀元,若是沒有確鑿證據,還是不要耽誤了金殿面聖為好。大不了日後再細細調查就是,以免失了朝廷的顏面。」
秦雷還沒開口,秦霖先搖頭晃腦地笑道:「糊塗。若是被不知廉恥地敗類魚目混珠了,那才叫失了朝廷地顏面呢。」在這個時代,單從法律上來說,正妻是完全與丈夫對等地,男子不得無故停妻再娶,更何況是重婚……誰也不認為國公家地千金會作小。
所以若是方中書真的家有糟糠,他的品質就出了大問題,而在這個時代。若是被人懷疑德行有虧。別說做官了,就是想去私塾當個教書先生,都沒人收留。
在華夏民族的歷史河流中,很長一段時間,德行和廉恥是比性命更重要的。
秦雷擺手止住秦霖的話頭,微笑道:「你們說的都有些道理。但這並不衝突?」
「哦?」田憫農奇怪道:「王爺請講。」
秦雷頷首道:「今兒是三月十二,如果我沒記錯地話,你們是三月十五禮部點卯吧?」
左侍郎穆仁嵬恭聲道:「回稟王爺,三月十五點名應卯,教習禮儀,待三月十六的早朝面聖。」
秦雷點點頭,微笑道:「知道了,只要在下次早朝之前得到確切消息即可。」
田愛農苦笑道:「王爺,滿打滿算還有四天不到,就是八百里加急也打不了來回。除非……插上翅膀。飛到山北去。」方中書的嘴唇也不哆嗦了,使勁點頭道:「王爺且容學生面聖以後。便修書一封,請敝縣的縣令大人作證。」
秦雷搖頭溫和笑道:「哪能讓狀元郎心中惴惴的上朝面聖呢?放心吧!四天時間綽綽有餘,說不定十五日就能拿到你們縣令的證明呢。」
方中書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臉色煞白地喃喃道:「不可能吧……」
兩位侍郎一看這情形,心道:『得了,王爺都這樣說了,我們也別教條了。』田愛農便沉聲道:「既然王爺有兩全之策,我們何樂而不為呢?」說著對方中書道:「方老弟,你且一切照常,不必有任何疑慮。除非你家鄉信到、證明你確實重婚,否則照常上朝。」說完朝秦雷深施一禮,便躬身告退了。
塗恭淳驚訝非常道:「王爺,您真能辦到嗎?」
秦雷嘴角微微上翹,滿含深意地笑道:「一切皆有可能。」說完朝眾位學子拱拱手,因為這個插曲而稍顯騷亂地人群,頓時安靜下來。
秦雷溫和的目光在一眾學子身上掃過,清聲笑道:「諸位今年有金榜題名的、也有一時失手的。雖然你們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不過都不要緊,因為你們本身就是勝利者了。」
舉子們有些迷糊地望著王爺,搞不清楚名落孫山與成功者有什麼聯繫。見周圍的人越聚越多,秦雷乾脆倒兩步,站在梯子上,伸出三根指頭道:「孤王這樣說,絕對不是安慰,是有實打實理由地。因為其一,你們已經是舉人身份了。據孤王所知,想要考中一個舉人,最順利也得參加三場考試,才能從將近一千多讀書人中脫穎而出。而大秦十幾個人里都沒有一個識字的。所以說,能考中舉人身份、進京參加春闈,你們就要比幾萬人強,比不知道多少讀書人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