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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蓋因貴妃劉氏疏於管教、肆意放縱,未盡人母管教之責,未行貴妃垂範之職。其亦有罪。」
如貴妃那被太后認為『開歷史之先河』的舉動,竟然隻字未提。
「太子秦霆、皇子秦雷目無尊長、不敬貴妃,狂妄不悖、咆哮禁宮,其罪之大,不亞於山陽。」
「天有雨露仁慈,又有霹靂雷霆,今著宗人府收押山陽一載。每季鞭笞四十。期間公主封號暫去,待陛下回宮後定奪。」對於皇家子弟,只要沒有謀反,收押一年已是極重處罰。當時太子說秦雷的罪名也不過是圈禁半年。好在每三個月吃一頓足夠躺仨月的鞭子,也不寂寞。
「令其母劉氏禁足半載,每日抄《楞嚴經》十遍。其間用度規格減半。」
秦雷原本遺憾對她的處罰太輕,卻見太子眼角的笑意,知道其中另有門道。
「太子秦霆應鞭笞二十、羈押半載。皇子秦雷應鞭笞十,羈押一月。然太子身負監國重任,不可上刑、不可離職。宗人府規:兄有罪,弟可替。故判皇子秦雷鞭笞三十,羈押七月。欽此。」
太子見自己的罪責全被加諸於秦雷身上,驚呼道:「萬萬不可。」對太后叩首道:「皇祖母,宗人府亦有規矩:若因職責無法領罰,可於卸任後補罰。皇祖母。求你了,讓孫兒自己受過吧!」
老太太沒有睜開眼,也沒有回答太子的請求,揮手道:「自去領罪吧!秦霆,你留一下。」微一沉吟又道:「雷兒,你也留下。」
秦雷秦霆在皇后和瑾妃擔心的目光中留下了。如貴妃和山陽公主也被抬了出去。
文莊太后遣散左右,屋裡只剩下祖孫三人。
她端詳著兩個孫子。兩人一般的白淨帥氣。太子斯文柔和,好在唇上的鬍鬚給他增添幾分厚重氣息。而秦雷英姿勃發,青春洋溢。單從模樣上,老太太更喜歡秦雷一些。
但這個世界的事情都是有很多方面的。
文莊太后指著邊上的凳子,對兩個孫子笑道:「坐。」春風又綠江南岸。
秦雷笑著把太子扶起來,兩人坐下。
太后笑著問秦雷道:「小猢猻,奶奶這般對你,你怎麼一點不惱?」
秦雷撓撓頭道:「孫兒感覺奶奶一向對我很好,定然不會害我。」
老太太啞然失笑,教訓道:「孫兒啊!這世上的人不是一向對你好就不會害你。」又有些黯然道:「一向只代表過去,沒有任何意義。」
說了這麼多話,老太太依然神采奕奕,渾沒有方才疲累昏聵的樣子。
老太太又對太子沉聲道:「霆兒,此事你有些孟浪。這並不是翻臉的時候。」
太子剛要起身,文莊擺手道:「坐著說吧!」
太子謝恩後,堅定道:「皇祖母,孫兒覺得既然大家心知肚明撕破臉皮是早晚的事,若是只為了這種虛偽的相安無事,而讓五弟受罪,實在是做哥哥的恥辱。」
太后想了想,沉吟道:「你們年輕人有自己的想法也沒有錯,這件事情就不要再說了。可是你想過以後如何保護雷兒嗎?難道要奶奶一直把他藏在宗人府里?」
太子揉了揉太陽穴,澀聲道:「奶奶,今日之事確實意外迭出,孫兒原本只是想稍加懲戒山陽,再求您給我倆解圍。並未想到會搞成這樣不死不休的局面。」
秦雷想到那釘在牆上的物件,那物件出現在大庭廣眾下,確實是意外之外。
太子咬牙道:「無論如何,孫兒都要保五弟周全。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秦雷好奇道:「二哥,這貴妃娘娘就這麼厲害?」
太子嗤笑道:「貴婦娘娘?你沒有看見她在皇祖母面前噤若寒蟬的樣子?厲害的不是她,是她的哥哥。」
秦雷瞭然道:「太尉李渾。」旋又奇怪問道:「就算是他再不把咱們皇家放在眼裡,也不敢明著把小弟抓走咔嚓了吧?」
太后和太子被他逗笑,過一會太子才道:「李渾確實不敢明著怎麼地你,但是這個混人有一支秘密部隊,名曰血殺,號稱天下第一殺器。據說只要被他們鎖定的人,幾乎沒有能活過三個月的。」
秦雷不信道:「既然這麼厲害,那他怎麼不乾脆……」雖沒明說,但在場的人都知道他什麼意思。
老太后面無表情道:「那是因為老身在。」
秦雷明白了,老太后可以護住一個,但不可以護住兩個。這就好比打牌,自己有一個大王。雖然大王能管的了所有的牌,但是打出就沒有了。原本自己這邊牌面正好,現在多出一張牌,完全有可能被對方悶死。
正當太后與太子沉思時,突然聽到秦雷一聲輕笑。只見秦雷瀟灑的起身,跪在太后面前,清聲道:「皇祖母不必為孫兒擔心,孫兒擔保七個月訓練出一支不比那勞什子血殺差的隊伍,抵掉他們的牌面。」
第三卷 中都雨 第六零章 《戒絕淫邪楞嚴經》
太后看他半晌,肅容道:「雷兒,奶奶知道你在齊國很短功夫訓了些衛士,據說還不錯。但是雖然對方號稱天下第一有些言過其實,但在大秦還是頂尖的。」
說著憐惜地看了看他,接著道:「奶奶雖沒有親掌過密諜,卻也知道這種較量不同於戰陣之上,數量是沒有意義的。要的是質量,絕對的質量。只要你比別人差一點,一切都沒有意義。」
秦雷點點頭,沉聲道:「祖母放心,孫兒在齊國已經摸索出一套法子,必不會比那勞什子血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