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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桌子的好東西,秦雷咽咽口水,乾笑道:「這麼多東西,你一人吃的了嗎」
樂布衣奇怪的看他一眼,笑道:「這是給王爺您準備的,我晚上基本只吃粥。」
秦雷撓撓腮幫子道:「這不浪費了嘛!這一桌子,起碼也得一兩銀子才能操辦出來吧!」
「聽您的意思,您是不打算吃了?」樂布衣笑道:「放心吃吧!我讓他們關上門了。」
秦雷搖頭笑道:「我承諾與兵士們同吃同訓,怎能因為沒人看到就偷嘴吃呢?」說著把視線從美酒佳肴上艱難拔開,掙扎著嘆口氣道:「我還是待會去食堂吃吧!這就是生活啊!哪能想咋地就在地?」
樂布衣夾一筷子亮晶晶地肉片,深深吸下氣。陶醉道:「真香啊……怎麼這麼好看呢。嘗嘗先。」便送入口中,吧唧吧唧的嚼起來。一邊吃一邊還不忘好心道:「真好吃,果然是色香味俱全啊!王爺,你不來點兒?」簡直能把人活活氣死。
秦雷翻翻白眼,一拍桌子粗聲道:「來人,都給我撤下去,送給許田他大哥吃。」黑衣衛們笑著上來,又把滿桌子菜餚端下去。
樂布衣捂住一碗稀粥、一碟鹹菜,口中不忘奇怪道:「為什麼是許田他大哥呢?難道是家屬來隊。」
正在收拾東西的黑衣衛輕聲笑道:「先生,許大人有個諢號叫『小狼狗』……」
樂布衣徹底無語,只好低頭默默吃他的稀粥鹹菜。
秦雷挽回一陣,通體舒坦,大聲問道:「算出來了沒有,一共短了多少銀子?」
樂布衣一邊『吸溜吸溜』地喝著稀粥,一邊含混道:「不太多,只要每月再追加四十萬兩銀子,就能基本操持起來。」
秦雷差點從石凳上掉下來,沒好氣道:「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四十萬兩?再加上原先的四十萬兩,整個王府,一個月就要花掉我八十萬兩。我就是能點石成金,也得累的手指頭轉筋啊!」
樂布衣撇撇嘴,無奈道:「現在不是農閒時候了,僱傭一個民夫的費用何止上漲了五倍?再加上咱們對民夫地需求也跟著多了一倍,這裡外里就是增加了十倍的人工,要想保持進度,就得往裡砸錢,這是沒有辦法的。」
秦雷皺眉道:「我跟館陶誇下海口的,今年不再問政務寺要一分錢。若是老讓政務寺輸血,咱們的事情就全耽誤了。」說著顫聲問道:「你說吧!我再湊多少銀子才行?」
樂布衣眼皮都不眨一下道:「起碼五百萬兩。」看王爺面色一陣陰晴不定,他輕聲道:「實在不行就延長工期吧!等到了農閒時,成本自然就降下來了。」說著又試探道:「實在不行,求陛下征民夫吧!」
秦雷緊皺著眉頭尋思半晌,終是堅定地搖頭道:「不行,徵用民夫地話,我的問題是解決了,但他們自己地農活就沒法干。這不相當於我把損失轉嫁到頭上百姓了嗎?這種生兒子沒屁眼的事兒。我可不干。」
樂布衣微笑道:「那延長工期吧?」
「也不行,」秦雷斷然否決道:「時間不等人啊!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耽誤了進度。否則等到戰端開啟時還沒完工的話,這幾個提振國力的大工程,反而會成為我們沉重的負擔。」無論什麼時候,他都能保持清醒的頭腦。斷不至於因小失大、主次不分……這也算是一種天賦吧!
樂布衣喝完最後一口稀粥,抹抹嘴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只有去打劫國庫了。」
聽到他說的『國庫』兩個字,秦雷猛地一拍大腿,啞然失笑道:「對呀!也只有我這種白痴,才會抱著金碗要飯呢。」說著霍得站起來,走出涼亭,背手在院子裡踱來踱去。眉頭也一會兒皺起、一會兒鬆開,顯然在思考某些重大的問題。
樂布衣心道:『不是真要打劫國庫吧?但那裡面就成是空地,還是打劫陛下地內孥靠譜一些。』胡思亂想間,就聽秦雷狠狠的一擊掌,低喝道:「就這麼辦!」說著「樂先生,請你將整個工程體系地構成、用處、將來的好處,用儘量準確的文字寫出來,整成個條陳給我。孤王有大用處!」
「哦?」樂布衣捻須笑道:「可不可以告訴在下,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呢?也好讓我有的放矢。」
秦雷哈哈笑道:「咱們地銀子,就全靠這個條陳了,你可要用心寫啊!」
樂布衣一聽,頓時精神百倍,不敢相信道:「您確定不是消遣我吧?」
秦雷笑罵道:「這都火燒眉毛了。還哪有功夫消遣你?你把條陳一給我,我就親自南下,去給你要錢。」
「王爺是要找江南大族籌錢嗎?」樂布衣有些明白道:「您打算讓他們入伙嗎?」他對秦雷去年在南方的覆雨翻雲印象深刻,是以立刻聯想到此處。
秦雷搖頭笑道:「各大家現在日子也不好過,怎能讓他們砸鍋賣鐵呢?這次我要讓全國的大戶出血、還不能讓他們有機會指手畫腳。」說著咯咯笑道:「這世上再沒有比拿著國家資源掙錢,更容易的事情了。」
不是秦雷不捨得放權,而是南北士族積怨重重,根本沒法在一個體系共事,若是硬搬復興衙門那一套,便會鬧個南橘北枳、畫虎類犬。
……
三日後。樂布衣便將條陳呈給了秦雷。這傢伙領悟力超強,秦雷基本上沒怎麼改動。就定了稿。又讓樂布衣工工整整謄寫一遍,便收在匣中,命石敢收拾行裝,準備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