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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霆淡淡笑道:「但在這之前,我要完成一件大事,好歹也能青史留名吧!」
秦雷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情真意切道:「這事兒並不好做,你會被人恨死的。」
「無所謂了,」秦霆洒然笑道:「既然沒法做到讓人愛我,那讓人恨也不錯。」
「何必呢?」知道他心意已決,秦雷沉默片刻,終是禁不住道:「你這是代人受過。」
「只要你別不辜負我就好。」秦霆淡淡笑道:「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何求。兄弟,你既然明白我想要的是什麼,就不要在多說了。」說著拍拍手站起來道:「就讓我大幹一場吧!」
秦雷面色凝重地跟著起身道:「你讓我情何以堪?」
「沒事,」拍拍他的胳膊道:「等我頂不住了,你接著頂上。」
深深地看著自己地哥哥,秦雷發現自己從來沒有了解過他,沉默地點點頭,便轉身離去了。
秦霆微笑得看著秦雷秦雷離去,直到從視線中消失,便輕手輕腳的收拾起茶具來……
一切都像五年前一樣。
第十卷 腥風血雨 第六三四章 大清洗
在一場大雨之後,李渾精心籌劃多年的叛亂就這樣被風吹雨打,成了一段可笑可悲的歷史。
實際上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在五六年前,李渾就已經喪失了對大秦軍隊的主導權;老頭偏偏昏招迭出,先是任人唯親、後是識人不明,把原本已經不多的優勢,一點點葬送掉。
尤其是昭武末年的那場大戰,他看似高明的韜光隱晦,落在官兵眼裡卻與『縮頭烏龜』無異。一時間人心向背徹底逆轉,他已經分明落了下風!
一直拿不定主意的李太尉,終於無可奈何的選擇了造反——與其被秦家人慢慢勒死,還不如放手一搏,或可有翻盤的可能!
但這時已經太晚了,即使單憑武力,秦雷也能不太費勁的擺平他,更何況還有個算計他李家幾十年的老太后!以至於李太尉造反唯一的成效,就是拉了幾萬人和他一起共赴黃泉……
天佑元年四月十五日,沉默數天的天佑皇帝終於明詔天下,太尉李渾一黨陰謀篡國、武裝奪宮、逼死太后,陷傷朕體,其罪行滔天,前無古人,惡貫滿盈,後無來者,若無同黨,焉能猖狂若斯?非嚴懲不貸,不能震懾宵小!
今責令刑部、都察院、大理寺,自審之後再問李氏謀逆一案,糾其同黨、明其惡行,告示天下、嚴懲不貸!以慰皇祖母在天之靈!以正我大秦立國之本!
……
宛若陰霾滿天后的一聲驚雷,大秦朝有史以來最慘烈地腥風血雨開始了……
四月底。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完成自查,共查處逆黨成員一百七十九名,其中刑部尚書魏箏義以下全部官員赫然在列、大理寺卿周維公以下全部官員赫然在列!
以至於兩部最後剩下的官員,分別不足十人,最大的官也不過是個五品主事……
看官要問,這自查怎麼成了自殺呢?當然不是自殺!因為這一切的始作俑者,乃是唯一巍然不動的都察院眾御史。
先說一下都察院這地方的特別之處。這地方最大的特點就是窮。別人當官越當越富、他們卻越來越窮,跟他們地工作性質有關——都察院是幹什麼的?專門糾察不法、彈劾貪瀆地。除此之外就沒有別的權力了,所以沒法以權謀私。
那些地方向朝廷行賄的官員,更是對他們避之不及,能躲多遠就躲多遠,什麼冰敬炭敬壓根就沒他們的份兒。
既沒法以權謀私,又沒人敢於孝敬,御史們便只能靠那點乾巴巴的俸祿過日子。在物價奇高的京都城裡,生活狀態可想而知。
再加上都察院只有告狀的本事,沒有審案地權力,在大秦官場世家林立、官官相護的情況下,不論多大的案件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衙門沒有一點討人喜歡的地方,所以素來為世家大族不喜,子弟皆避之不及。經年累月下來。除了左右都御使之外,竟然全是清一色的庶族出身,與其他部堂格格不入。
日子久了,連著兩位都御使大人,也被打上了異類的標籤,孤立於主流之外。
這樣一個異類的衙門。會遭到多少白眼、鄙夷、嘲諷、戲弄,可謂是罄竹難書,說來話長啊……
可以說,都察院心中這口惡氣,已經憋了太久!
為了改變局面,當年的『二王』大人選擇了效忠弱勢中地太子,希望冒險賭一賭前程。一旦決定,便是十年如一日的忠心追隨,關鍵時刻的不離不棄,終於在經過漫長等待之後。等來了春天的腳步!
……
想想刑部魏大人和大理寺周大人在『虎牢關審判』時的表現吧!你就會明白皇帝所謂三堂會審,不過是給都察院獨攬審判大權。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罷了。
天佑帝此舉可謂高明之極,因為他知道多年媳婦熬成婆地都察院,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大出惡氣的機會,而且他們本來就與士族有著天生的矛盾,很容易就會變得你死我活!
在他的授權甚至是授意下,久旱甘霖的御史大人們,頓時變成了正義的化身、邪惡的克星,以除魔衛道為己任,以消滅一切反動勢力為最高綱要!一上來就把另外兩個主審的部門掀翻在地,抽筋扒皮,徹底廢掉了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