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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無意外的,又是滿天飛火流星,又有四艘楚軍艦艇中招。
不玩了!再玩下去就要被玩殘了。楚軍艦艇紛紛停下,與對方拉開了距離。
人家巴陵軍損失了一半才不玩,而水軍弟兄損失了三成就歇菜,可見在水裡玩的就是不如在地上呆著的實誠。
看來『仁者樂山、智者樂水』這句話,是很有道理的。
樂水的艨艟艦隊止步不前,秦有德便命令手下持續不斷的轟擊。艨艟艦隊撤退,秦有德便跟上,繼續轟擊;艨艟艦隊掉頭追過來,秦有德又命令手下逆流而行,頓時又拉開了距離,繼續再轟擊!
可見秦將軍不止樂水,起碼樂大海。
如是往復三次,艨艟艦隊便不復存在了,只有三艘漏網之魚落荒而逃,不知去了哪裡……也許是去鄱陽湖落草了。
襄陽湖水師齊聲歡呼,無論他們占據多少先機,只要能打破楚國水軍不可戰勝的神話,已經是彪炳史冊的光輝勝利了。
考慮到這是一支屢戰屢敗、屢敗屢戰的軍隊,所以請允許他們忘情歡呼片刻吧!
秦有德的鬍子更曲了,笑得都沒了眼睛,意氣風發道:「乘勝追擊!欺負欺負那些大傢伙去。」但樂極生悲乃是符合自然規律的,所以總會時不時的冒出來。
「將軍,火油彈沒了。」負責指揮投石器的射水校尉過來稟報導。
「什麼?」秦有德頓時氣得鬍子都直了。吹鬍子瞪眼道:「不是說讓你們省著點用嗎?」鎮南軍並沒有火油彈地製造技術,所有的彈藥都是隆威郡王府運送而來的,數量實在有限。這次把倉庫里的老底都搬出來,每艘船也只分到六個基數的火油彈。
再分配到每部投石機,正好一部一個基數……一個基數是十二發,說起來也不少了,但實在禁不住糟蹋啊!
「當兵這麼多年。第一次打得這麼痛快,兄弟們一時都收不住手了。」校尉賊眉鼠眼的解釋著。又小心翼翼提議道:「不過實心彈還有的是,雖然慫了點,但也能將就。」
「將就個屁!」秦有德沒好氣地罵道:「傳令下去,誰要是敢發射一枚實心彈,他就直接跳江好了,省得老子動手。」所謂實心彈,便是大石頭彈子。比起火油彈來,衝擊力也許不小,但威懾力上就遠遠不是一個等級了。
看著將軍大人真生氣了,校尉趕緊傳令下去,命令各艦清點火油彈數目,並嚴禁發射實心彈。
不愧是樂大海的秦有德,肚子雖大,那全是智慧啊!他記得小時候私塾先生講過『黔驢技窮』地故事。深知在與強大敵人的對峙中,保持威懾力才是最重要的。如何保持威懾力呢?不暴露己方的弱點耳,要知道貌似強大也是強大。
「沒真刀真槍干一場,誰知道老子是紙老虎?」鬍子彎彎的秦有德冷笑道:「傳令下去,目標楚軍樓船,前進!」
氣勢洶洶的紙老虎順流而下。但諸烈的樓船艦隊沒有跟著艨艟艦隊追擊,而是駛向了沙洲方向。
而所以雙方地距離有點遠,大概十里以上、十五里以下吧……看來方才玩得確實起勁啊!
……
不說秦有德拼命追趕,單說諸烈這邊,見敵方處於絕對優勢的艦隊,居然被自己殘軍攆走。雖然不知道對方葫蘆里賣的什麼藥,但他看到了機會,一個足以扭轉戰局的機會……他發現,此時居然無人理會自己這七艘樓船了。無論如何,終於是從泥潭裡跳出來了。
讓我們重新俯瞰下戰場的形勢:在大江之上。距離洞庭湖入江口五十里的地方。戰鬥已經到了白熱化,洞庭湖水師主力和鎮南軍策應部隊已經完全犬牙交錯、不分彼此了。兩軍在寬闊的江面上殺得昏天黑地。也不知道誰占上風,誰會輸誰會贏。
不過沒什麼好驕傲的,因為秦國出動了最強地鎮南水軍,而對方只是楚國的內湖水軍,地方部隊而已。當然比秦國當年的衛軍系統要強的多。畢竟人家還肩負著打擊水匪、兼職搶劫的任務。
反正雙方半斤對八兩,根本分不出勝負,估計入江口大戰打完了,這邊還是這德行呢。所以這個艦艇數目最多的戰場便抵消掉了。
在入江口地西側,楚軍海鶻戰艦正在蹂躪秦軍,但用矛捅、用箭射的效率實在慘不忍睹,楚軍占了這半天上風,造成的殺傷還不如方才秦軍漿輪船艦隊的一陣亂剋呢。不過照這樣打下去,楚軍的勝利還是早晚的事兒……估計還得三個時辰吧!
而在入江口東側,秦國的特混特亂艦隊已經登陸,八千全副武裝的黑甲秦軍正在猛烈攻擊巴陵城,雖然秦軍不擅長攻城,但城內的守軍太稀缺了,以至於巴陵郡的衙役都上了城頭。不出太大意外地話,秦軍很快便會攻下這座城池。楚國保持了二百餘年地記錄,眼看就要結束了。不過想要控制住全城,還得費一番功夫,這個時間,估計也得三個時辰。
再看沙洲上,這裡的形勢比較明朗,秦雷帶著四五百人,愣是把鄒校尉好幾千人欺負地跪在地上唱『征服』。
再加上功過參半的秦有德艦隊、直撲過來的諸烈艦隊,整個戰場就是這個樣子。總之從戰局上看,雙方各有勝負。最有可能發展到僵持階段。
但是……又壞在這個但是上。
身為當世名將,諸烈的自尊不容許,戰局發展到那種不受控制地程度。他要將其扭轉過來!毫無意外的,他又選擇了進攻秦軍的命門……那片已經染成紅色的沙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