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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兩人卻滿頭大汗,腿肚子轉筋。只因為懷裡那捲聖旨,實在是要人命的東西……皇帝陛下異想天開。想著趁秦雷不在家,讓二人帶兵進去宣旨,取而代之。皇帝算盤打得很精,他琢磨著,若兩千人仍彈壓不住,在營外還有兩萬御林軍壓陣的。
可那叫紙上談兵啊!萬一對方發起橫來啥的。兩位校尉被剁成肉醬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他們決定先禮後兵,把對方叫出來傳旨,安全第一嘛!
結果遲遲不見接旨的將領,卻見著對方營里人馬喧囂,不一忽兒便嚴陣以待,擺出了一副動動我試試的架勢。
「我看此事不能善了啊!兄弟。」秦校尉小聲嘀咕道。
薛乃鈞本來就是向著秦雷地,聞言自然大點其頭道:「就是就是。你看看那連弩,一次齊射下來,咱們可就得死傷上千啊!」說著又一臉怕怕道:「不說別人,反正我們兩個出頭鳥一準被射成刺蝟嘍。」
經他這麼一說,秦校尉一張黝黑地臉盤子,竟然變得煞白一片。說話都不利索道:「那那……那怎麼辦啊?」
『怎麼辦?涼拌!』薛乃鈞心道,面上卻痛心疾首道:「咱們可不能就這麼稀里糊塗送了命啊!我上有七十老娘,下有吃奶地兒子呢。」
秦校尉聽了都快哇哇大哭了:「我……老娘八十,孩兒還沒出事呢。」果然比薛乃鈞還要悽慘。
「所以咱不能冒險!」薛乃鈞一擊掌,咬牙切齒道:「絕不能枉死!」
「對,一定要活……」秦校尉頻頻點頭道,他已經被薛乃鈞忽悠的直以為下一刻就要上斷頭台了。
「好,既然意見一致,不如咱就這麼這麼著吧!」薛乃鈞附耳嘀咕道。
「這個嘛!不好吧……」秦校尉小聲道。
「想死想活?」薛校尉詐唬道。
「想活想活。」秦校尉連聲道:「好吧!聽你的……」
說話間。皇甫戰文便帶著石勇迎了出來。兩人一見皇甫戰文,趕緊恭敬行禮,口稱『校尉大人』。這是有淵源的……當年皇甫戰文在御林軍當校尉的時候,兩人一個是他手下的裨尉、一個是他手下地小校,都算直系屬下。
皇甫戰文笑道:「二位不必客氣,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本將現在可沒有二位威風了。」
聽著他話中帶刺,兩位校尉更是小心翼翼:「大人說笑了,我們倆就是聽說您在這,過來拜訪一下老上級,敘敘舊。」「對,敘敘舊!」
「敘舊?」皇甫戰文一聽,故作糊塗,撓撓脖子道:「那你們帶這麼人來做甚?」
「我們,我們……」秦校尉口吃不已,偷偷戳了戳薛校尉,薛乃鈞趕緊瞎掰道:「這不是想讓您知道,我們都出息了,也當上校尉了嗎?」
「顯擺……」皇甫戰文笑罵道:「我看見了,你們是出息啦,都散了吧!」他也就是這麼一說,壓根沒想過對方會就此善罷甘休。
但令他驚掉下巴的是,兩人竟然連聲應下,回身斥退了那全副武裝的兩千金甲御林。
皇甫戰文這下是真糊塗了,張嘴瞪眼道:「真是來敘舊的?」
「可不咋地。」兩人陪笑道。
「那裡面坐吧!」皇甫戰文側身道:「我們京山軍是朋友來了有美酒,豺狼來了有獵槍的。」
「獵槍是個什麼東西?」秦校尉小聲問道。
「新式秘密武器……」皇甫戰文翻翻白眼道。
第八卷 醉臥沙場 第四九三章 沒有三兩三,不敢上梁山!
「裡面坐坐?」皇甫將軍笑問道。
「不了不了,還是改天吧!」兩位校尉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開始往後挪步道:「我們已經吃過了……」
「沒打算請你們吃飯呀?」皇甫戰文呵呵笑道。
「呵呵!大人還是那麼…風趣……」兩位校尉尷尬的笑道。秦校尉便從懷中掏出一卷黃絹,遞到皇甫戰文手,小聲道:「皇軍……哦不,皇帝讓我給您捎句話。」
皇甫戰文單手接過來,秦校尉卻不撒手,緊緊的攥著另一頭,汗珠子噼里啪啦道:「您能不能……等我們走了再看呀?」
「咋了?你們不能在場?」皇甫戰文不解地問道。
「不是,我們……」秦校尉又沒詞了,只好朝薛乃鈞使勁努努嘴,薛校尉只好接話道:「啊!我們內急,想拉稀。」說著還當真擠出個響屁來,訕訕道:「中午吃的羊肉有點生……」
「那就快去吧!」皇甫戰文捏著鼻子道。
「您留步,末將告辭……」秦校尉一撒手,兩人便兔子一般躥了出去,轉眼就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算你們小兔崽子識相!」兩人一轉身,皇甫戰文便低聲罵道,說著將那黃綾伸開,打眼看去,見到昭武的上諭曰:『著御林左校尉秦、御林右校尉薛至京山營傳旨,即刻免去隆威郡王秦之京山營總管,京山軍統領職務。二職分別由秦薛二校尉暫待。其餘人等稍安勿躁,任命隨後即到。若有騷動,格殺勿論。欽賜。』
看到一半,皇甫戰文便怒火中燒起來,等看到『格殺勿論』時,腦門子的青筋開始突突直跳,把那黃綾往地上一丟。大吼一聲道:「兄弟們,抄傢伙。去中軍迎回王爺!」
眾將頓時知道,果然被石猛言中了!
京山軍憤怒了,持戈帶弩地列隊,浩浩蕩蕩的殺出了轅門,每一個經過那黃絹的兵士,都會狠狠的在上面踩一腳,也不知是為了泄憤。還是為了過癮,也許二者兼而有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