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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來!」秦雷卻不算完。
小和尚聽了,雖然心裡一百個不願意,但終究畏懼於對方的身份,老老實實回到秦雷身前,悶悶問道:「幹啥?」
秦雷伸手捏捏小和尚胖乎乎的腮幫子,笑嘻嘻問道:「小傢伙,法號叫什麼呀?」小和尚摸不著頭腦道:「慧遠。」秦雷點頭贊道:「慧遠啊!寺里伙食夠好的,是不是經常有肉吃啊?」小和尚漲得滿臉通紅,仿佛受到了極大的侮辱,叫嚷道:「俺們最守戒律了,俺這是……這是嬰兒肥!」
倒把秦雷驚得乾咳起來,打量著這小胖和尚,鬱悶問道:「這新鮮詞誰告訴你的?」
小胖和尚一臉警惕。嘟囔道:「沒有誰告訴我。」秦雷笑著摸摸他圓滾滾滑溜溜地小光頭,人販子般的慈祥笑道:「乖,告訴叔叔,是不是個漂亮阿姨告訴你的啊?」在毆打老和尚的過程中,秦雷也想明白了,不可能那麼巧,還有一個來跟自己做伴的。
慧遠小和尚年紀太小。又胖,哪經得起秦雷咋呼。聞言失聲道:「你怎麼知道……」秦雷得意的笑笑道:「我不僅知道她在寺里,還知道她就在那裡面……」說著順手一指,視線也不由自主地望向月門洞,只是一眼,身子便徹底僵住了。
只見一道窈窕地翠綠倩影,便俏生生地站在月門洞中,那張傾國傾城地絕美小臉上。滿是激動的晶瑩淚花。
兩人四目相視,都能從對方眼中清晰感受到重逢的驚喜與歡愉,還有那藏也藏不住的柔情蜜意。
良久,秦雷突然感到有什麼東西在扳自己的手,低頭一看,確實那虎頭虎腦的小和尚,正舉著兩隻肉呼呼的小手,使勁推秦雷按在他腦袋上地大手。
秦雷伸手一撥拉。便把小和尚甩到一邊。小和尚歪幾下身子才站定,癟嘴小嘴,委屈地望向秦雷,突然伸出鮮紅的小舌頭,使勁扮個鬼臉,轉身跑掉了。
秦雷不禁莞爾。轉頭望向雲裳,輕聲道:「你走了以後,我才發現,已經不能沒有你。」
要死了,周圍還有這麼多黑衣衛呢,雲裳臉蛋一下羞紅了。黑衣衛們可都認識她,心道,怕什麼,我們可都見過你在王爺懷裡睏覺的呀!雖然很想看下去,但更怕秦雷發飆。紛紛朝雲裳擠眉弄眼笑笑。便識趣的退下了。雲裳姑娘對王爺的情意,那是瞎子也能看出來的。
有她這麼個高高手在。他們也不擔心王爺的安危,轉眼間,滿場地黑衣衛便退的一個不剩,給王爺和雲裳姑娘騰出了地方。
見周圍沒了人,雲裳也大膽起來,鼓足勇氣抬起頭,望向朝思暮想的情郎,脆聲道:「我很……」話到一半卻又羞於出口,最終化作一聲蚊鳴道:「想你……」
但秦雷耳力驚人,卻能聽得明明白白,心頭頓時湧起一陣感動,此時的女孩非比盛唐,若不是愛極了、念極了,是不會如此直接表明心跡的。
他大步跨上前,腆著臉笑道:「真乖,哥抱抱。」說著便伸出手臂,要去摟她。雲裳雖然比一般閨秀開朗,卻哪敢在白日裡做些羞人的動作,何況有個老頭還在後面呢。
姑娘這才想起自己師傅,忙輕巧地轉身,堪堪避過秦雷的熊抱,在他身側停住,先給他一個甜死人的微笑,再小聲道:「見過我大師兄再說。」
秦雷一下子停住,詫異道:「公良羽?」便要關門放狗。
雲裳掩嘴輕笑道:「那奸人早被師傅開革出師門了,是我大師兄。」眼都不眨一下,便硬生生給裡面的老傢伙降了一輩,可見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的話,是不能信的。
秦雷輕笑道:「現在見不見他都無所謂了,本來就是聽若蘭說,有人報了你的名字,我這才上來的。」所以說男人,尤其是談戀愛事的男人的話,也是不能信地。
雲裳卻聽得心花怒放,起先因為見到秦雷與詩韻墨墨唧唧,而產生地小小怨念便立刻煙消雲散,小聲道:「還是去見見吧!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穫。」說著用更低地聲音道:「待會我在落雁塔等你。」便婷婷裊裊往外走去,走了一段,還不忘回眸甜甜一笑,害得正要邁步進去的秦雷撞在了月門洞上,疼得哎呦一聲。
姑娘見自己惹禍了,頑皮的吐下丁香,便飛也似的逃走了。直到雲裳消失在拐角,秦雷才收回視線,揉著被撞痛的額頭,嘿嘿笑著走了進去。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院子,與他當然蹲班房時住的那個相仿,但在屋舍儼然的寺院裡,能獨享一個跨院的,怕只有方丈了,秦雷默默想到。
腳下是兩道竹籬笆夾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竹籬後遍植著各色菊花。紅黃白墨,色彩繽紛。秦雷立刻想到昭武帝居所地菊花,一樣的傲霜妍麗,一樣的多彩多姿,也一樣的自然隨意。稍有不同的是,昭武帝那裡的隨意總帶著刻意的痕跡,仿佛是為了追求隨意而隨意地。而這裡的菊花。本來就是那麼長地,卻是地地道道的隨意。
視線從菊花叢中抬起。便落在院子西北角那棵已經落光葉子,枝頭掛滿紅彤彤的果實的大樹下,一個面容清矍的中年白衣文士,只見他坐在一把小竹椅上,身子微微向前傾著,手裡拿著把小扇子,正在悠閒地給面前的小泥爐扇風。他的身邊有一個竹几。另一把竹椅,機上有一個擱著茶具地褐色紫砂盤。
見秦雷走近了,白衣文士抬頭望他一眼,笑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悅乎,朋友快請坐。」雖然說得熱情,但語氣淡的沒有一點味道,身子也一動不動。就連手中蒲扇扇動的節奏,都沒有絲毫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