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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兩個趴在湖邊的石機後面,向湖心處眺望,只見那裡有一座兩丈多高的嶙峋假山。假山與湖邊通過一道九曲小橋相連。橋上有護衛在巡弋。
而那假山便是此行的目的地——文府密庫所在。
師徒兩個對視一眼,便輕盈的躍入湖中。一站定。兩人便從腰上解下一塊巨大的光滑獺皮,敷在冰面上。
兩人趴在各自地水獺皮上,手腳並用的在冰面上一點,便像兩片雪橇一般,劃出老遠一段距離,沒幾下便到了那九曲橋下。
兩人頓時改為龜速,沿著橋底一點點地向前推進,老半天才到了對岸。這一趟看似簡單,但既要控制四肢翹起,以免地面摩擦發出聲響,又要向前緩緩的推進,其實是極為費力的。饒是師徒倆功力深湛,依舊出了一身的白毛汗。
在橋下微一調息,樂布衣悄悄抬頭往假山看去,但見山頂有一四面寬敞地涼亭,亭內有兩個護衛在瑟瑟發抖。而根據館陶所言,那七星絕命機關的入口,便在那涼亭之中。
而這涼亭便是七星陣的第一陣——天樞陣。
這涼亭便是一個九宮八卦陣,可謂步步殺機,只要誤踏一步,便會出發亭中的機關,或是亂箭、或是響鈴……無論是什麼,無論會不會被傷到,暴露行跡卻是一定的。
凝神看了片刻,樂布衣不禁一樂,若不是及時捂住嘴巴,竟會笑噴出來。
他趕緊坐回橋下,又無聲笑了半晌。害得雲裳直瞧他,心道:『莫非師傅傻了不成?』
按館陶所說,原本這天樞陣是最難破解的,因為一旦陣勢形成,從表面便看不出任何端倪,需得碰運氣去觸發一處,才能判斷出生門在哪。
但八個方位中,不會傷人的只有生門和景門,若是撞大運的話,只有四分之一的機會,即使神機子親來也是如此。
樂布衣最不喜歡這種全憑運氣、沒有任何技術含量的活計……他又不是主角,沒有天神庇佑,還是有猜錯地可能地。
但文家或許是想加個雙保險,便畫蛇添足的在涼亭中安了兩個護衛,若是仔細觀察下這倆人,便會發現他們雖然不住緊地發抖,卻絕不會隨意挪動步子……所以他們站的乃是生門與景門。
完全省了樂布衣的一番思想鬥爭。
好半天樂布衣才回過進來,朝喬雲裳比劃幾個玄妙的手勢,雲裳知道,這意思是:『生門值艮,位在東北;景門值離,位在正南。』
第六卷 雲詭波譎 第三四八章 完成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黑夜中兩道黑影電射而出,幾乎是眨眼功夫,便到了亭中兩個守衛身後。倆守衛許是凍僵了,反應有些遲緩,聽到破風聲時,居然沒有第一時間叫喚,待想張嘴時卻已經太遲了,兩根同樣質地的漆黑鋼針沒入他們頸後的風池穴中,兩人立時斃命,身體也僵硬如木頭一般。
樂布衣和雲裳一人扶住一個,將他們僵直的屍身輕輕靠在柱子上,這樣從遠處根本看不出一絲端倪。樂布衣便蹲下在地上一陣摸索,找准休門和杜門使勁一摁,便將『天樞陣』的機關停了下來。這才輕輕掀起地磚,露出下面一個四尺見方的黑洞來。
朝雲裳點點頭,示意她在上面放哨,樂布衣便擰身跳了下去。這『七星機關陣』的洞口有兩種開啟方式,一種是存放大物件時才採用的,洞門大開;另一種便是現在這種供守衛進出的小洞口,平時文彥博進來,也是採用這種方式。當然……不會像樂布衣這樣縱身跳下去了,人家是文明人,走梯子的。
經過館陶的描述,樂布衣早已成竹在胸,下落過程中兩手各攥一根鋼針,暗數到五的時候,將兩根鋼針向東北西南兩個方向遞出,便聽得接連兩聲悶哼!兩個暗哨頓時銷帳了事。
倏地收回鋼針,樂布衣穩穩落在地上,將兩人扶一下,靠在牆根。借著不遠處的幽暗燈光,他凝神一看。才發現這洞裡果真別有千秋……
這是一個類似草原人居住的帳篷一樣地空間,頭上穹頂最高處約有兩丈,在穹頂正中央有個黑黢黢的洞口,他就是從那裡跳下來的。
他的面前是一個黑黝黝的大門,大門左右兩邊各有一個小門洞,燈光便是從這兩個洞口露出來的,看來是兩個警衛室的樣子。神機先生設計這兩個相對地警衛室。便是讓其互為犄角、相互照應的。
但設計是死地,人是活的。在知道這種結構之後,樂布衣早就相出了應對之策。只見他有如暗夜幽靈一般,悄無聲息的摸到左側一個洞邊,從腰間掏出一根毛筆似的小型吹火棍,輕輕往虛掩的門縫中吹了起來,動作之純熟,令人嘆為觀止。
吹了兩下之後。又從腰間取下另一根吹火棍,跳到另一個門口,照葫蘆畫瓢也吹起來,吹幾下,又跳回起先的洞口,呼呼接著吹了起來,再跳回另一個洞口,繼續吹起來。如是往復七八次,便聽到兩邊門裡幾乎同時發出劈里啪啦的倒地聲,還有連帶著銅盆落地的哐當聲……
樂布衣這才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喘起粗氣來,心中苦笑道:『珍藏二十年的絕版「美人醉後任我行」,居然用在這些臭護院身上了……』「得讓我那徒女婿賠我……」小聲嘟囔一句。他便撐地起身,將兩個屋子中的守衛悉數清除。
待出來時,整個第二層『天璇關』便空無一人,他這才不慌不忙的晃亮手中的火摺子,去看第三關『天璣』的真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