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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秦雷的第二個居所,當然是東齊質子府不能相比的。雖然僅是太子東宮的一部分,卻也獨立成院,占地幾十畝之多。
這個院子裡有個不小的湖泊,裡面栽滿了荷花,此時花期將近,滿眼碧綠的荷葉中點綴著許多粉紅色的花苞。微風吹過,荷葉輕輕蕩漾,帶動粉嫩的花蕾跟著搖曳,仿佛草地上飛舞的粉蝶,靈動可愛。
湖心有個小亭,翼然獨立,湖光四望。用一座搭在荷塘上的九曲小橋與岸上小徑連接。
……
第三卷 中都雨 第四二章 心肺復活術
秦雷漫無目地的沿著鵝卵石鋪就的小徑徘徊,沈青靜靜地跟在後面。
一隻碧綠的蟋蟀從草叢中蹦出,在秦雷面前劃出一條優美的弧線,消失不見。
秦雷記起,幾個月前的那個清晨,他也是這樣漫步在石徑上。當時陪同的還是鐵鷹,地點也是在齊國上京的質子府里。當時的自己初臨貴地,兩眼一抹黑,身邊也只有鐵鷹一人。
現在身邊的人成了沈青,地點也換成了大秦太子府。但有一點很相似,他對秦國的情況也是幾乎一無所知。
穿過一片翠綠的竹林,便又看到那棟有飛檐畫角的三層建築,金色的琉璃瓦在初生的朝陽下熠熠生輝。感受到一絲刺眼,秦雷不由自主的側過身去,不看那書香閣。
沈青見秦雷這個樣子,哪還不知道他是怕見到屋裡的女孩。卻也不點破,想了想,找個話題道:「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這個話題這些天被無數次提起,卻從不冷場。果然秦雷聞言後便閉目冥思,良久才睜眼道:「按行程,舅舅與館陶先生已經快穿過大草原,到河套一帶了。」
沈青喜道:「那不是說快到咱們大秦地面了嗎?」
秦雷點點頭,微笑道:「如果沒有什麼意外的話,是這個樣子的。」
兩人又談了會話,只是話題一直避著那座小樓進行。
沈青明顯感到秦雷心不在焉,最終還是忍不住道:「殿下,別忘了我們要做的事情。」
秦雷聞言,微微一愣:「這是哪的話?怎麼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
沈青臉色一滯,最終咬牙道:「屬下讀書不多,講不出那些大道理。可也知道少年戒色的道理。殿下回來才一晚上,就沉迷女色,還不知節制。定然不好。」
秦雷見沈青一臉痛惜,知道他想岔了。臉微微發紅道:「胡說什麼,沒有的事。」便轉身不理他,去前院尋太子。
此時天光大亮,太子已經主持完朝會,回到東宮準備用早膳。見了秦雷非常高興:「聽說你累了一夜,正在猶豫喊不喊你一起來吃早飯呢。你來了正好,快坐。」
秦雷的神色一下愁苦起來,沒精打采地坐在太子右手邊,看著宮女為他盛上銀耳燕窩羹,無力道:「二哥,我真的什麼也沒有做過。我是清白的。」
太子笑道:「五弟不用不好意思,二哥也是過來人,年青人血氣方剛,放縱點是難免的。」又語重心長道:「聖人曰人有三戒,少年戒色。五弟切不可學你那四哥荒淫無度,掏空了身子、迷惑了心智。」
秦雷愁眉苦臉的聽這位大有夫子風範的太子嘮叨,心中對老三老四大是同情。
終於太子說夠了,伸筷示意他可以開始吃飯,自己便端起一碗細細吃起來。秦雷想解釋一下當時的情形,見太子這副食不語的樣子,只能苦笑著悶頭吃飯。
吃到一半,後院傳來喧譁聲,沈青急沖沖的出現在飯廳,門口的侍衛當然要攔住他,雙方推搡間,秦雷聽到沈青吼了一嗓子:「殿下不好了,那個宮女上吊了!」
秦雷『啪』的放下碗筷,對太子急道:「我去看看。」也不等太子回答,便惶急地衝出飯廳。
廳里的太子笑著搖搖頭,繼續細細品著他的銀耳羹。
……
秦雷面色冷峻的在路上走著。倒不是說他喜歡上了姑娘,只是想到倘若一個美好的生命就此去了,自己一輩子不會安心的。
當他回到書香閣,一進外間就見那位可憐的姑娘平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白天鵝般修長的玉頸上的那道青黑的印痕分外刺目。
床邊有幾個大夫模樣的邊搖頭邊嘆息,幾個宮女打扮的也一臉悲容。
秦雷感覺一道霹靂在腦中炸開,上前推開邊上的大夫,來到姑娘的床邊。那兩個大夫對秦雷道:「殿下,這姑娘脈象全無,非金石所醫了。」
秦雷憤怒地瞪著他們,兩個大夫還待喋喋不休,秦雷沉聲道:「沈青,清場!」
跟著進來的沈青聞言,食指壓在唇上吹一個唿哨,門口便衝進幾個黑衣衛士,連拉帶搡地把幾個宮女大夫攆出門去。
隨著房間裡逐漸安靜下來,秦雷的心也平靜下來。他用虎口在姑娘的頸上一摸,發現沒有頸部軟組織出血或喉頭骨折。從女孩頸上傷痕,他判斷她自縊不會超過十分鐘。雖然感受不到脈搏,但也略微放心。
秦雷一手按住女孩額頭,另一手輕輕抬起姑娘的下顎,讓她頭部後仰。然後輕輕捏住她的小鼻子,朝女孩口中連吹兩口氣。吹起後鬆開手,讓氣從鼻孔中出來,這樣反覆幾次。
然後在床沿跪下,雙膝分開與肩同寬,肩膀在女孩胸部正上方,手肘伸直,垂直下壓於女孩的胸骨上。然後伸出右手食,中二指點至姑娘至肋骨與胸骨交會的心窩,併攏置於心窩上方的胸骨上,另一手掌根緊靠食指旁,置於胸骨中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