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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月明星稀,在滿天地星光下行進,甚至不需要打燈籠。悄無聲息的摸到一出山峁下,秦雷抬起了手。跟在後面地石敢趕緊停下腳步,也抬起手。同樣的動作絲毫不差地向後傳遞著,不一會兒,整個隊伍便停了下來。
仔細的辨認下山坡上時斷時續的白灰,那是打頭陣的許田留下的痕跡,秦雷便在其指引下,小心翼翼的牽馬上去。我們說過,這裡的山坡直上直下居多。能找到一條可以讓戰馬上去地道路並不容易。
經過一段艱難的爬行之後,秦雷眼前忽然視線開闊,燈火點點的馬蹄山終於在望了。
壓住心頭的微微興奮,他便和前來接應的許田悄悄讓到一邊,為後面上來的隊伍讓出空當來。
大概一刻鐘以後,大概上來了一半隊伍,許田輕聲道:「巡邏隊快來了。」這也算是大型戰場機動了。在沒有精確計時裝備,只能看天約莫時間的情況下。誤差是正常地,沒有誤差才不正常。
秦雷想都不想,便斷然傳令道:「衝鋒隊形,十息以後向馬蹄山衝鋒!」又向山坡上命令道:「後面的隊伍不必上來,直接到接應地點集合。」說完便翻身上馬,加入了衝鋒陣型之中。
『五、四、三、二、一!』領頭地沈乞心中默念五個數,便一夾馬腹。當先沖了出去,他身後的黑甲騎兵也緊接著策馬跟了上去。
短暫的起步之後,馬隊便開始跑起來,速度越來越快,聲音也越來越大,還沒有衝出半里地,便聽到西邊傳來尖銳的警哨聲,看來是被巡邏隊發現了。
那一陣急過一陣的警哨聲。仿佛催人奮進的命令一般,讓黑甲騎兵們的速度越來越快,轉眼便又衝出一里地去,山前營地外圍地鹿砦已經清晰可見了。
營中頓時鑼聲大作,枕戈待旦的太尉軍趕緊衝出營帳、翻身上馬、列陣迎敵,動作有條不紊。顯然訓練有素。他們並不擔心敵人會馬上衝進來,因為那三層鹿砦足以遲緩敵軍,讓自己有機會獲得同樣的衝鋒速度。
話說在這個禁止穿刺傷、銳器傷、鈍器傷的演習中,用速度衝撞對方,便成了與騎兵作戰的唯一辦法。
可黑甲騎兵不是一般的流氓,他們甚至沒有越過鹿砦,便在外面向營內拋射……雖然軍演規定所有箭支不許有箭頭,但沒有規定不許帶著火球。善於鑽研並利用規則的秦大將軍,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漏洞,他在摘除箭頭的同時。命令兵士們在箭杆上綁上了油布……
什長舉起火把。為呈扇形散開地屬下點火。每點著一支,便有一支火箭射向太尉軍的兵營之內……天可憐見。天乾物燥啊……
還沒等太尉軍整好隊形,幾百支火箭便射了進去,等他們衝出來的時候,營內已經四處著火,倒是照的四下通亮,徹底不用打燈籠了。
黑甲騎兵仍舊在那不緊不慢的射著,等太尉軍靠近了,才不緊不慢的收起弩箭,甚至還有閒心跟對方遠遠打個招呼,這才呼嘯著離去。
而太尉軍那群惱羞成怒地騎兵,卻只能放緩速度,眼睜睜地看著對方遠遁……因為那恐怖無比的三層鹿砦,又反過來成了他們這方的攔路虎了。
等著隊伍小心翼翼的繞出來,只能望著西邊捲起的煙塵破口大罵、沾沾嘴上便宜……大殿下嚴令,部隊不准過度追擊,違令者軍法從事。
罵了一會兒,也沒人還口,騎兵們無趣的住了嘴,怏怏的轉回營中,加入滅火的隊伍。
好在大殿下有先見之明,在營帳間設立了隔火帶,更是把糧草庫等要緊設施藏在最深處,所以大火雖然燒的凶,卻沒有長久……也就是燒了五分之一地營房吧!
救完火,滿面塵灰地兵士們也累積了,紛紛回營休息。那些無家可歸的也懶得再設帳,便擠在一起大睡起來,想先撐過這一夜再說。
就連大殿下也是這樣想地。
但他們顯然對秦雷的作戰風格並不了解……除了特別拉風之外,他的風格就是用最小的代價,換取最大的勝利。兵不厭詐正是他的兵法哲學。一個最簡單的例子,縱觀他的歷次行動,那是從不在響晴薄日、能見度良好的時候動手,除了折射出此人心裡不太光明之外,還能體現出此人對正面交鋒的莫名反感。
以他的觀點來看,在沒有把敵人徹底玩殘玩廢、玩瘋玩傻、削弱到不能再削弱之前,應該儘量避免決戰的。
在他的字典里,勝利就是勝利,從來沒有『勝之不武』一說。
第八卷 醉臥沙場 第四八四章 麻雀戰
也許是軍官出身的緣故,在『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這一點上,秦雷做得很好。他只給四支小分隊指定了行動目標——引蛇出洞,卻沒有干涉他們的具體行動方案。當然,這也與他充分了解領兵軍官的素質是分不開的。
他的京山軍分為五隊,除他帶領自己的黑甲騎兵之外,楊文宇、皇甫戰文和沈青也各帶一支分隊,這三人無論從資歷和能力上,都完全勝任。但最後一支軍隊,卻是由石勇和常逸聯合統領的……這兩人中,石勇不乏人望、卻從未有過獨自領軍的經驗;而常逸倒是經驗豐富,但在京山軍中威望不足,秦雷讓他倆聯合領軍,便是要他們取長補短,共同完成任務。
當太尉軍軍營火光四起的時候,石勇和常逸便帶著隊伍,在馬蹄山以北不到五里的山峁下潛伏,他們原本就想趁夜發動奇襲,不想卻被兄弟部隊搶了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