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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是說讓這些老人婦女幫忙?」老許頭喜出望外道。
秦雷點點頭,拍拍他的肩膀,吩咐道:「從下頓飯開始,就讓那些人幫廚吧!你們做好監督就可以了。」他雖然慷慨大方,但手下卻是沒有能白吃飯的。「不過現在,你們還是受累招呼他們吃飯吧!注意拉開距離,別發生擠壓。」老許頭趕緊應下。
山上一共下來了兩千兩百多秦氏宗親,再加上秦霸他們五百來個,把河邊空地占得滿滿當當。只是他們雖然一個個衣衫襤褸、飢腸轆轆,卻沒人迫不及待的吆呼哄搶,都安安靜靜地站在那兒等著,甚至按照某種規律排成一隊一隊的,顯得極有規矩,讓在一邊旁觀的秦雷吃驚不小。
許老實知道不可能發生哄搶了,心裡也踏實一些,便吩咐手下持著大勺站在大鍋邊,自己走到隊伍前列,朝領頭地秦玄仩拱手道:「秦爺,可以開飯了。不過咱們一共只有三十口大鍋,因而擁擠一些,且只有這幾十個缶,兩千隻碗,卻是不大夠用的,還勞煩您維持下秩序,別燙著人。」
秦玄仩雖然按輩分是秦雷的堂伯,但落了毛的鳳凰不如雞,不敢怠慢,還禮道:「有勞這位軍爺了。」「好說、好說。」許老實也不敢托大,客氣笑道。
秦玄仩轉過身去,大聲命令道:「各甲長出來。」包括秦霸在內的三十多個男子便從隊伍中走出來。秦玄仩點了包括秦霸在內的三人,沉聲道:「你們三個待著,其餘人各自去一口鍋邊。」這些甲長毫不猶豫地執行了他的命令,除了秦霸三人,其餘都找到一口鍋。
秦玄仩又對秦霸三人吩咐道:「你們帶著各自的村民,各在十口鍋里每鍋舀出一缶。」秦霸他們依命每人帶著九個人。持缶到了鍋邊,那些掌勺的伙夫們便給他們把冬瓜大小地缶盛滿。等他們端著缶到了一邊,秦玄仩便讓甲長們招呼自己地村民圍到鍋邊用飯。這一切都進行的井井有條,甚至悄無聲息。秦雷心道,這要多長時間才能把一群平民訓練地軍人一般守紀呀!不由對這些窮親戚刮目相看。
待他再把視線投入場中時,村民已經分了三十三堆。一圈圈的圍坐在鍋邊缶邊,每一堆大概八十人左右。那些甲長們又每人分了六十幾個大碗。抱到自己那一甲中,按戶分了。這八十多人也就是十幾戶的樣子,每家都能分到三四個碗。
秦雷又吃了一驚,暗暗頷首,心道:分到這一步,卻是每一家內部的事情了,自然不會再有矛盾。這法子雖然簡單。但蘊含著極大地道理,它將屬於大集體的矛盾,通過相對公平地法子,分割成每個家庭內部的矛盾。而每個家庭內自有規矩,或是尊老愛幼、或是照顧勞力,這是他們習以為常的事情,當然不會再產生矛盾了。
大化為小、小化為無。雖然是一件小事,卻讓秦雷受益頗多。對這些人的評價也自然提高了很多。想到這,他讓秦衛把還沒有吃飯的秦玄仩叫過來。
聽說王爺找,剛端起飯碗坐下的秦玄仩趕緊又爬起來,快步跟著秦衛往河邊走去,便見到那位年青王爺在一塊大青石上坐著。
秦玄仩過去畢恭畢敬的行禮,秦雷笑著讓他坐在對面地木墩上。這時石勇端了一個冒著熱氣的大瓷碗過來遞給秦玄仩,笑道:「俺們王爺知道秦爺忙得沒顧上吃,就讓俺給您泡了碗糊糊點心點心,您老慢用。」秦玄仩趕緊雙手接著,口中不忘道謝。
見他拘謹的端著碗,秦雷笑道:「你先吃了再說話,餓著怪難受的。」秦玄仩聽了,也不管燙不燙人,端碗仰頭便喝,呼嚕呼嚕地把那碗糊糊喝了個精光。幾乎是一眨眼的功夫。大白碗便見了底。
秦雷笑著問道:「味道如何?」秦玄仩不好意思道:「喝得太急,沒嘗出來。不過現在嘴裡香得很,應該是好吃的。」
秦雷並不想與他討論膳食問題,不過起個話頭罷了,回頭看了看已經開始埋頭吃飯的人們,微笑道:「孤很好奇,萬一要是那三甲的人不夠吃地怎麼辦?」
秦玄仩抹抹嘴,笑道:「一缶八個人吃,定然是不夠的,但每個人至少能分上一碗吃著,不至於空著肚子看別人吃。而那些圍著鍋的甲長,分完一圈飯後,對鍋里剩下的怎麼分也該有數了,把每個鍋里余出兩戶的就是了。」說著還有些惋惜道:「只能大約摸公平,不過也只能做到這樣子了。」
秦雷再次驚了一驚,他本來以為這不過是這些人在長期的共同生活中養成地一些好習慣,充其量也就是為了便於管理,粗粗的分了組。但聽秦玄仩的說法,這種組織協調、追求精確的特性似乎滲透到每個人的骨子裡去了,且還在不斷的尋求將其放大的可能。
再聯想起村子下面迷宮似的地道,幾乎將每一家都串聯起來。這不是一般地執行力能達到的程度啊!
倘若真地如此,這些人才是符合自己嚴密計劃、精確執行地建軍思路的最佳人選。
他感覺心房一縮一縮地,強作鎮定道:「這是你們來了這才想出來的嗎?」
秦玄仩捋著鬍子尋思片刻,這才沉吟道:「王爺這話說的……俺們也沒琢磨什麼,就覺著是從骨子蹦出來的一樣,天生就該這麼辦似的。」
秦雷終於忍不住激動問道:「一百年前,咱們秦家的宗正府兵是以什麼著稱於世的?」
「令行禁止、配合默契、捨生忘死、好戰如命!」秦玄仩毫不猶豫道:「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如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縱橫天下,誰與爭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