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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一吹,秦雷感覺渾身毛骨悚然,雖然早知道公良羽身體殘疾了,卻一直以為是被迫的。沒想到他竟然是自宮的……雖說男人要對自己狠一點,但這般狠法就不是男人了。
「取得老三信任後,我便著手組建白衣衛,」說著看秦雷一眼道:「並不是想跟你對著幹,只是個巧合而已。」
秦雷撇撇嘴,示意他繼續說。
「我先把目標對準了太子。其實在幾年前,我便收買了太子的貼身太監,在他的飲食中下了慢性毒藥,」公良羽獰笑道:「那種藥無色無味,試毒太監也察覺不出來。中毒之人的身體會以看得見的速度老化,短短五年之內,完成別人五十年地衰老過程。」
「後來太子也察覺出自己身體的異樣,但太醫找不到病因,根本沒有解救之道。他就只能終日生活在恐懼,日夜等死。」伸出猩紅的舌頭舔舔嘴唇。公良羽滿面病態的興奮道:「想想吧!還不到四十的人,牙齒頭髮便全掉光了。滿臉皺紋、彎腰駝背、老眼昏花,鬆軟不舉,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
秦雷不由緊了緊大氅,他這才知道,仇恨是會讓人變態地。
「我嫌這法子費時太長,便讓那小太監加大劑量,太子衰老的速度果然加倍。可惜這傢伙心裡承受能力太差,居然服毒自殺了,倒是便宜了他。」公良羽憤憤道:「還沒讓他嘗嘗老得動也動不,大小便失禁時的滋味呢。」
「老二和老四呢?」秦雷聽得毛骨悚然,趕緊岔開話題道:「不得不承認,你是個卓越的陰謀家。原先你那幫兄弟鬧了好多年都不見分曉,結果你一回來,三下五除二,不到一年功夫就摁倒了三個。」
「這是你第一次誇我。」公良羽快意地笑道:「其實沒費多大力氣,主要是這兩個蠢貨太愚蠢。他們都沒看到,父皇對太子、老五、還有雲蘿特別的親近。這就說明父皇與皇后的感情很好,那婆娘死了,這種感情非但沒有變淡,反而有因為思念而加深的趨勢。」對於薨了好多年的皇后,他雖然沒什麼惡感,但也絕談不上什麼好感。
「而太子又是父皇的嫡長子,在他心裡地地位,絕不是其他人可比地。」這一刻,公良羽才有了一絲昔日羽扇綸巾、運籌帷幄的神采:「所以老大地死,對父皇是個沉重的打擊,那個時侯的父皇也是最容易被激怒的。」
「所以你就挑唆著老二老四去爭位?」秦雷恍然道。
「老二是我挑唆的不假,但老四卻不是。」公良羽冷笑道:「是那位號稱如玉君子的周王殿下攛掇的。這兩個蠢貨便發動親信,在朝會上妄談什麼儲君之位一日不可空懸之類。」
「你家老頭肯定是氣壞了。」秦雷心道:『生了這麼群出色的兒子,景泰帝不中風也要發瘋。』
公良羽點點頭。微微得意道:「所謂『聖人之怒、不在臉上』,父皇心機深沉,雖然心中惱火,卻沒有發作,而是若無其事地讓眾人推舉中意的人選。周王和齊王的人事先得到知會,都沒有吭聲。卻讓老二和老四的人,誤以為天賜良機。便紛紛跳出來推舉兩人。」
「結果那天跳出來的人輕則被降職,重則直接免官。一月之內。二人在朝中的實力便被一掃而空。就連他們倆,也被攆到封地去就藩。我潛入押送的隊伍,親手用一條白綾勒死了老二,算是給自己報了仇。」說完這些話,公良羽渾身地氣力仿佛被抽乾,自嘲的笑笑道:「想不到我公良羽雖然無法實現理想,但報仇之路卻是順暢無比。」
大笑三聲。公良羽撕心裂肺道:「雖死無憾了。」
「這麼說,你已經報復了齊王和……你父皇了?」秦雷眼中地光芒一閃即逝。
公良羽咯咯笑一陣,點頭道:「自從我投靠老三那天起,便開始籌劃這兩件事情了。我原本用一張藥方,便可以將老頭子弄死,還可將老三打入十八層地獄,」說著苦笑一聲道:「結果你又好死不死的出現了,果然又打破了我這一石二鳥之計。」
「我很抱歉。」秦雷撓撓腮幫子道:「你知道。我是被逼的。」
萬分無奈看他一眼,公良羽搖頭道:「毫無疑問,你就是我命中的克星,只要有你秦雨田在,我公良羽就沒有一次落個好下場的。」說完長長嘆息道:「蒼天吶,既生羽何生雨啊!」
『好嘛!我成諸葛亮了。』秦雷心中苦笑道,轉而想到一件事道:「看來你調動虎豹軍出兵,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公良羽深深的看秦雷一眼,呵呵笑道:「當初我調動虎豹軍,只是想在楚山截殺護衛公主的麒麟錦衣,把殺害弄玉公主和增壽王地罪名嫁禍到老三頭上。但是在進山之前,我接到了齊國使團被屠殺的情報。」眯著眼打量秦雷,公良羽呲牙笑道:「不用想,我也知道是誰幹的。」
秦雷不好意思道:「看來我給你留下的印象太不好了。」
公良羽搖頭笑道:「我琢磨出現了一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說這話時。他是滿臉的狂熱:「我發現自己有機會去嘗試一件最想干,卻又從未奢望過的事情。」
「那就是……滅亡楚國!」公良羽死死地盯著秦雷。咯咯笑道:「為了這件事情,我可以原諒你,因為我需要你幫我來完成!」
「原諒我?」秦雷撓撓腮道:「不原諒我又怎樣?」
「如果不是決心放你一馬,你以為你能從楚山逃出來嗎?」公良羽冷笑一聲道:「如果真想置你於死地,我就會天亮再進山,層層推進,穩紮穩打,你以為你還能逃出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