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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雷起身將其攙起,嘆息道:「乃鈞不必多說,孤王知道自己身系千萬人地福祉。但局勢已到了兇險萬分的地步,若不能在明日朝會前掌握局勢,有人的陰謀就要得逞,我大秦就要改姓李了。」
薛乃鈞不知其中的道道,但見王爺的態度異常堅決,只得小聲道:「王爺小心。」秦雷拍拍他的肩,輕聲道:「你安排一下吧!最好天黑以前。」
薛乃鈞想了想,沉聲道:「申時有一趟進宮送菜車隊,正好從銀泰門經過。屬下可以安排一下。」
秦雷點點頭,笑道:「你辦事我放心。」這時院子後面突然亂做一團,還聽到有老婆子叫道:「快燒水。叫穩婆。」
秦雷拍他一下,哈哈笑道:「看來真要生了,不算孤王騙你了。」薛乃鈞傻笑著點頭,秦雷見他已經魂不守舍,推他一把道:「你徑直回去就行,孤會隨著那趟車隊去銀泰門的。」薛乃鈞連聲應下,告罪去了後堂。
秦雷望著他消失地背影,搖頭笑笑,他暫時還無法理解這種心情。對薛乃師道:「待孤走後,你就關上院門,今日之事萬不可聲張。」
薛乃師正色道:「學生明白。」秦雷也拍拍他的肩,便帶著俞錢離了延慶大街,穿街走巷繞城一周後,在一處庭院的後門停下。
俞錢下車叩門,與裡面的門子交談幾句,中門大開,馬車便行了進去。穿越過幾道門洞,在一座水榭前停下,一個身披貂裘、唇紅齒白的青年便迎了出來,拱手微笑道:「表哥。」
秦雷從車上輕巧躍下,攬著那青年肩膀,親熱笑道:「子嵐啊!我們半年沒見了吧!」這青年竟是沈家少爺沈子嵐。
沈子嵐輕笑道:「四月里送別表哥,到現在已經半年多了。」兩人說笑著進了水榭,裡面早擺好了吃食酒水,顯然沈子嵐已經恭候多時了。
按長幼敘了座,秦雷吃口茶,平靜問道:「怎麼安排在沈洛舅舅的宅子裡?」
沈子嵐微笑道:「表哥有所不知,自從七叔北上郭勒爾大草原,這裡便空了下來,除了看家的老人,再沒有別人來過,最是隱秘。」
秦雷微笑道:「有理。」便放心吃了會兒酒菜,待填平了飢腸,這才輕聲問道:「外公可有什麼囑咐?」
沈子嵐點點頭,小聲道:「爺爺說:『二爺狼子野心,但操之過急了,不能成事,王爺儘管放心。』」
秦雷向沈府方向拱手笑道:「謝外公寬心,秦雷知道了。」這才小聲問道:「御林鐵甲二軍。咱們家就一點也支使不動嗎?」
沈子嵐面色一緊,沉聲問道:「難道要兵戈相見了?」
秦雷見他一臉的緊張,知道他雖然聰明,卻從未經過風雨,便溫和笑道:「沒有那麼糟,但為將者自當『未算勝、先算敗』,表哥我要做兩手打算罷了。」
沈子嵐面色這才放鬆些。輕聲道:「爺爺說,咱們家原本能掌握一半鐵甲軍、四成御林軍。但太子爺這陣子拉攏腐蝕。估計還剩一半,有幾個領軍校尉是我們地鐵桿,不會輕易易幟的。」此時軍隊私人化程度很高,官兵們基本上唯上官的馬首是瞻。拉攏到校尉,基本上便代表將一營的兵馬拉到了自己旗下。
「還不足三成?」加上薛乃鈞的一營,秦雷能掌握的御林軍也不過兩營而已,並不能改變局勢。
沈子嵐輕聲道:「至少還有三成可保持中立吧!」
秦雷呵呵笑道:「不錯。只要有三成把握,我們就可以做了。」說著笑道:「等事情了結,你也進御林軍吧!也到了做事地年紀了。」
哪知沈子嵐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一樣,笑道:「小弟還想多玩兩年,哥哥休提。」
現在本就不是說這事地時候,秦雷也不過隨口一提,見沈子嵐不願意。也不再聒噪,向他要來那個御林軍校尉的名字,便告辭離去。
沈子嵐知道現在是關鍵時刻,也不挽留,只是輕聲道:「家父說,明日他會陪同表哥一道早朝。好歹是一任御林將軍,總能鎮住些小崽子地。」秦雷感激地點點頭,隨即離了此處。
沈冰早在馬車上等著了,一坐穩,秦雷便輕聲問道:「館陶那邊怎樣了?」
沈冰輕聲道:「仍被困在那裡。」說著面色難看道:「就在一刻鐘前,五城兵馬司突襲了咱們的畫舫。」
秦雷皺眉道:「沒有損失吧?」
「已經提前轉移了。」沈冰輕聲道:「內鬼也找到了。」
秦雷漠然道:「是他?」
沈冰頷首道:「是他。」
秦雷的嘴角冷酷的抽動一下,咬牙道:「看我怎麼收拾他。」不願現在討論這個話題,秦雷冷冷道:「你聯繫韓十弟,讓他今夜把勾忌他們放進來,明日早朝若事有不諧。你就按照我們擬定的計劃。強攻那幾處地方,把我們的人救出來。咱們撤到京山營再說。」
沈冰驚訝地望向秦雷,小聲道:「那中都怎麼辦?」
秦雷有些不耐煩地皺眉道:「我不是在竭盡全力挽救局勢嗎?」說著揮揮手,粗聲道:「明天輸了的話,我們就去京山營,京山營待不下去了,我們就會南方。想讓我給老頭子陪葬,門都沒有!」沈冰這才知道,王爺並不像表現出來的那樣樂觀。
……
時間很快流逝,轉眼到了申時初刻。
每日運送菜蔬地車隊如期而至,許是收到校尉大人的豐厚喜錢,銀泰門的守衛今日極其和藹,連往日例行的檢查都只是做了做樣子,便大喇喇的開門放行了。